一、研究進展情況
一、重點完成:
2014年以來,重點加強了與和田博物館、民豐獻地區(qū)博物館、洛浦縣博物館館,以及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的合作,重點完成了上述博物館、所藏佉盧文書的釋讀。按照計劃,子課題組負責人薩爾吉重點完成了北京大學塞克勒博物館藏梵語殘片的釋讀。
二、原始資料的征集順利,超出預想規(guī)模。
課題設計之初,主要瞄準了和田地區(qū)博物館、新疆博物館、新疆考古研究所的藏品。但課題實施以來,影響不斷擴大,所以原始資料的來源不僅限于上述地區(qū)。尤其是,青海藏醫(yī)藥文化博物館在拉薩購入幾件佉盧文書,輾轉找到我們,現(xiàn)在已經完成了對這幾件佉盧文書的釋讀與研究,寫成一部書,正在待刊。
敦煌研究院整理庫房時發(fā)現(xiàn)的婆羅謎文書,是2014年7月以來額外加入的原始資料,使課題設計之初絲路南道的非漢語文書的范圍有所擴大。
民間收藏的文書量之大,質量之好,也超乎預料。
三、獲得社會資助,籌辦了高質量、高水平的國際會議。
2014年12月14日至15日,因為獲得了海航集團的額外贊助,所以本課題設計并實施了一次重要的國際會議。會議名稱:“佉盧文世俗文書國際研討會”。
開會的目的在于研究課題所需;ㄥX請來各國專家,目的在于推進研究成果,合力解決我們遇到的問題。鑒于這樣的指導思想,所以會議準備十分充分,拿出了課題組完成對佉盧文的初步釋讀,包括對新材料的初步釋讀,以及對中日共同尼雅科學考察隊自1998年以來所獲得佉盧文書的重新釋讀。這些工作,獲得了國際學者的充分肯定。這一次國際會議,便在國際學界造成了充分的影響:北京大學不但有佉盧文研究,而且具有自己的特色。
國際會議的計劃獲得教育部的批準。會議由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主辦、新疆和田地區(qū)博物館協(xié)辦。因為獲得了海航集團的大力贊助,所以得以邀請到全世界從事佉盧文領域研究的最有成就的專家學者,國際學者有:美國華盛頓大學教授 Richard Salomon (邵瑞琪)、德國柏林自由大學教授Harry Falk、瑞士洛桑大學教授Ingo Strauch、德國慕尼黑大學Stefan Baums博士,以及自美國的Andrew Glass博士與Diego Sanclemente先生等。著名的日本友人小島康譽參加了會議。
會議之后,得到新疆自治區(qū)的批準,組織了一行25人的國際考察團赴尼雅考察。行程遍及和田的庫馬爾石窟、熱瓦克佛寺遺址、尼雅遺址,以及洛浦縣、策勒縣等地。我們進入尼雅時,雖然已是隆冬季節(jié),滴水成冰。但是機會難得,國際學者中不乏六、七十歲的學者,但都意志堅定,在尼雅沙漠獲得了收獲。
對于這次會議以及考察,新加坡聯(lián)合早特約記者莊袁犍進行了整版面的深入報道,新疆日報自會議召開起便進行了實時報道。對于考察的心得,記者曹新玲做了長篇連載報道。
四、成果推介:
課題組利用講座、參加國際會議等方式,推廣研究成果。以下選擇幾例介紹:
2014年6月9日,課題組成員葉少勇在為海航集團最高層的宣講會上做了題為“佛教原典的匯集與現(xiàn)代學術研究”的報告,段晴做了題為“新疆絲路對于人類文明的重大貢獻”的報告。正是這兩場報告,使海航集團的高層領導認識到我們所從事的課題的重要性,并做出了給予定向資助的決定。
2015年5月10日,段晴在國家圖書館做了題為“佉盧文世俗文書所呈現(xiàn)的社會生活”的專題報告。報告之后,中國文化報5月22日第4版簡要刊登了報告的內容。
2015年7月29日,段晴受邀參加在瑞士舉行的“中西方文化交融高峰論壇”,做了題為“新疆山普魯?shù)钠孥E”的主題演講,首次公布了洛浦博物館藏氍毹所描繪的希臘神靈部分。
2016年5月,課題組成員薩爾吉在國家圖書館館做了題為“沙海古卷——文獻學視角下的佛教研究”。
還有多人、多次在國內大小會議做了專題講座、報告。這里不再枚舉。
五、培養(yǎng)學生:
參加項目的有北京大學多名博士、碩士生。他們分別在國際期刊、國內核心期刊發(fā)表了相關論文。李燦的博士論文部分正是利用了課題的原始資料而寫作成功的。他所發(fā)表的兩篇論文,即用英文撰寫的A Preliminary Report on some New Sources of the Bhadrakalpikasūtra,以及發(fā)表在國內核心期刊《文獻》上的論文《<賢劫經>最新資料與相關研究——犍陀羅語與梵語部分均有重大發(fā)現(xiàn)》(見階段性成果清單),將收藏在英國國家圖書館的一片梵語殘經與中國國家圖書館的一片銜接起來,這是了不起的發(fā)現(xiàn)。
更多學生所取得的成果,見下文。
六、援疆
本課題設計之初,也將文化援疆設計進去。和田博物館、策勒縣文管所,皆配合課題的需要走訪其他博物館,并購買了書籍等。2016年1月,特別邀請了喀什大學9名研究生以及和田博物館、民豐博物館2名工作人員來京進行民俗文化的培訓。
七、始料不及的發(fā)現(xiàn),申請延期結項。
新疆絲路南道非漢語文書的釋讀與研究,曾經是我國學界的最弱項,長期無人問津。自課題立項以來,遇到的資料之豐富,所涵蓋的文明之久遠、之深沉,是我們始料不及的。尤其是,洛浦縣博物館藏氍毹所涉及的內容縱深橫跨多元文明,這些內容的成功解析,甚至將改寫人類文明的歷史。僅就洛浦縣博物館藏這幾件毛毯,已經足夠單獨立項。鑒于豐富的原始素材的涌現(xiàn),增加了研究的難度和廣度,我們原定于2016年結項,是不現(xiàn)實的。這里申請延期一年結項。推遲到2017年12月。
二、研究成果情況
附表所列發(fā)表清單并不完整,但基本上反映了四方面的重大研究成果:
1.破解了洛浦縣博物館藏5件氍毹的內容。
從破譯三塊毛毯上的婆羅謎字入手,揭示出古代于闐王國源遠流長的文明,先后發(fā)表《新疆洛浦縣地名“山普魯”的傳說》(《西域研究》2014年第4期)、《新疆山普魯古毛毯上的傳說故事》(《西域研究》2015年第1期)、《天樹下娜娜女神的宣言》(《西域研究》2015年第4期)等系列文章,發(fā)現(xiàn)毛毯(氍毹)上的史詩是以蘇美爾、亞述文明的兩則故事為框架,整合了希臘神話的著名神靈,最終烘托出伊娜娜女神在古代于闐信仰中的至高無上。毛毯的故事體現(xiàn)了多元文明。
目前對毛毯故事的研究仍在進行中,最精彩的部分還沒有發(fā)表。
2. 2016年《西域研究》第3期刊登的一組文章體現(xiàn)了北大開設佉盧文課堂的成果。
古代鄯善王國的漢文名字眾所周知,但一直以來,西方學者在佉盧文書中沒有找到相應的王國名稱。佉盧文的鄯善國名不是不存在,只是被錯誤理解了!逗吞锊┪镳^館藏源于龜茲國的一件佉盧文木牘》是外國留學生王臣邑完成。他發(fā)現(xiàn)這件佉盧文木牘來自古代龜茲國,上面出現(xiàn)了有記錄以來最早的龜茲國王的名字,更為重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了鄯善王國的佉盧文名稱,更正了前輩學者所誤讀的名稱。這是重大發(fā)現(xiàn)之一。
關迪是北大在讀博士生,他所完成的《新疆所出佉盧文木牘的形制、功用與辨?zhèn)巍芬晃牡谝淮螌冶R文的木牘形制進行了研究。他發(fā)現(xiàn)佉盧文木牘實際上借自漢地,與漢地曾經流行的木牘類有淵源關系。關迪的發(fā)現(xiàn),更正了美國學者所持偏見,即認為作為書寫載體的木牘形制是從犍陀羅地引入的。
3. 《青海藏醫(yī)藥文化博物館4件佉盧尺牘》是額外的收獲。
這四件尺牘雖然收藏在青海,但經過我們釋讀研究,卻發(fā)現(xiàn)這四件來自尼雅第13號遺址,均書寫于公元3世紀的最后30年內。為此而撰寫了專著,將于2016年底在上海中西書局發(fā)表。專著內容:對4件佉盧文尺牘逐一進行解讀、注釋。除此之外,本書收入兩篇論述文章,對始終不能正確解讀的官名cozbo從語音和歷史變遷的角度出發(fā)進行了剖析,指出cozbo實際上來自漢語官名“主簿”。這一官職引入鄯善王國的官僚體系,是基于書寫載體“尺牘”的引入。其中《公元三世紀末鄯善王國的職官變革》一章,充分利用已知佉盧文書,以大主簿索哲伽為線索,再現(xiàn)了鄯善王馬伊利于公元3世紀末所實施的變革。
佉盧文紡織物品的名稱,歷來是佉盧文世俗文書研究的難點。雖然早期歐洲學者擅長詞源分析,游刃于各種語言之間,但考古發(fā)現(xiàn)被忽視了。迄今為止,國際學界未能正確把握佉盧文紡織品專業(yè)術語的意義。例如對kojava “氍毹”的解釋,英文作‘a rug or cover with long hair, a fleecy counterpane’ (Burrow 1937, 84),即“長毛毯,長毛床單”。這實際上是一個模糊的概念!秮冶R文契約文書所見酒、氍毹、毾登 與罽》一章發(fā)現(xiàn),佉盧文書所使用的紡織品類專業(yè)術語,取決于織物所應用的織造技術。在古代,當織物使用的原材料相同、用途相同時,以所實施的紡織技術不同而區(qū)別紡織品的名稱,似可證實為一種規(guī)律,顯示出在佉盧文流行的社會中紡織技術已然十分純熟而發(fā)達。運用這一規(guī)律,并充分結合考古發(fā)現(xiàn)的實物,本章解決了一系列的佉盧文紡織品的名稱!半ā睂嶋H上正是現(xiàn)代意義的地毯,這一類的地毯與“毾登”類地毯的差別在于栽絨技術的不同。
4. 書寫在布上的于闐語文書
段晴撰寫的兩篇英文論文 “A Sanskrit document on cloth of the Earlier 7th century” 以及 “Deed, Coins and King's Title as Revealed in a Sanskrit Cloth Document from the 6 Century” 發(fā)表在中國社科院歷史所《歐亞學刊》的英文版。古代流傳下來的梵語文書,幾乎全部是宗教類文獻,沒有用于世俗文書的。但收藏在民間的兩件書寫在布上的文書,卻是世俗文書。尤其是,縱觀絲路南道各個綠洲的考慮到絲路南道綠洲王國,原本使用佉盧文作為官方語言,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梵語的世俗文書,以及之后的于闐語文書,說明梵語曾是短時的替代語言,綠洲王國的官方用語有從佉盧文經梵語到當?shù)鼗倪^程。這兩件書于布上的文書,具有非凡的意義。除此之外,布帛上出現(xiàn)了前所未見的于闐國王名,可以將于闐王國的確切歷史推至公元6世紀。
葉少勇的英語論文 “Sanskrit Fragments of Abhidharma Texts Found in Dunhuang” 解讀了幾件婆羅謎梵語佛經,這是敦煌研究院整理庫房時新發(fā)現(xiàn)的。
課題組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