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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學學術史資料整理與研究中期檢查報告

2019年12月12日10:39來源:全國哲學社會科學工作辦公室

一、研究進展情況

主要內容:

一、研究計劃總體執(zhí)行情況及各子課題進展情況

1.總體執(zhí)行情況

首先,邀請學界權威學者,舉行開題論證會暨課題組第一次會議。2018年4月20日《敦煌學學術史資料整理與研究》開題報告會在浙江大學召開。參加開題的評審專家是武漢大學歷史學院朱雷教授、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王子今教授、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郝春文教授、北京大學歷史系榮新江教授、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李華瑞教授等學者。與會專家一致認為:課題組的研究計劃論證合理,思路清晰,針對性強,可以遵照執(zhí)行。

2019年5月12日,課題組在杭州舉行了第二次會議,來自敦煌研究院、國家圖書館、南京師范大學、臺灣華梵大學和浙江大學的課題組成員參加了會議。國家圖書館劉波先生和臺灣華梵大學車守同先生匯報了項目進展情況,課題組對兩位提供的初稿進行了討論。決定2019年12月進行初稿討論會。

其次,調查相關史料,確定資料編年體例。課題立項后,各子課題成員分工合作,對相關的檔案資料,以及近現(xiàn)代報刊、日記、書信、回憶錄中的敦煌學學術史資料,進行了初步調查,已搜集近200萬字的相關史料。對于史料的處理,課題組多次開會討論,在確定編年體的基礎上,商定了史料編年的撰寫、校注方式等。

再次,重視高水平論文發(fā)表,推動整體研究進展。本項目截止目前,出版專著2部,主編2卷輯刊,已經(jīng)發(fā)表了40多篇與項目直接相關的學術論文,其中包括《中國社會科學》《光明日報》等權威刊物論文2篇,《中國史研究》《中華文史論叢》《敦煌研究》等核心刊物論文17篇。通過這些論文的撰寫、發(fā)表,既深化了項目組成員對于課題的整體認識,也推動了學界進一步關注敦煌學學術史研究,擴大了項目的學術影響。

最后,開展學術交流,吸收多方意見。課題立項以來,在首席專家劉進寶教授的精心策劃下,與中國史研究雜志社聯(lián)合主辦了“文明交往的意義——以‘一帶一路’為中心的歷史與現(xiàn)實思考”學術研討會;浙江大學敦煌學研究中心承辦了“敦煌學學術史研討會暨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2019年理事會”。出席敦煌學學術史研討會的共有80余位海內外著名專家學者,提交論文60余篇,涉及敦煌學學術史諸多重要領域。課題組成員在本次會議上共提交10余篇相關論文,向學界展示了最新的課題成果。此外,我們還與相關刊物聯(lián)系,如《敦煌研究》《絲路文明》等,積極開辟敦煌學學術史專欄,擴大學術影響。課題組成員的研究成果也成為了這些專欄的重要稿源。

總體而言,本項目能夠按照既定計劃,開展資料的整理與研究工作,取得了令人滿意的效果。其中最為突出的是,課題組所發(fā)表的論文大多質量較高,權威、核心刊物論文占了較大的比重,獲得了學界的好評。

2.各子課題進展情況

本項目分為四個子課題,即與敦煌研究院相關的檔案、史料整理和研究,國家圖書館所藏敦煌學檔案、史料整理與研究,近現(xiàn)代報刊上的敦煌學資料整理與研究和近現(xiàn)代人物日記、書信、回憶錄中的敦煌學資料整理與研究。項目批準后,在首席專家劉進寶教授的組織協(xié)調下,各子課題團隊按照預先制定的計劃,有序地開展各自的整理與研究工作,F(xiàn)將目前的進展情況匯報如下:

第一、與敦煌研究院相關的檔案、史料整理和研究。其中,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敦煌研究院前身)時期,主要由臺灣華梵大學的車守同負責。這部分檔案資料以臺灣“中央研究院”史語所傅斯年檔案、“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經(jīng)費等案卷”和南京第二歷史檔案館“中央研究院院史資料”檔案等為主。通過長期調查,車守同已掌握了全套相關檔案。敦煌研究院的部分,則由副院長羅華慶研究員負責,現(xiàn)已基本掌握了全部院史資料。此外,浙大研究團隊目前正集中力量整理段文杰書信,兩相配合,相信能很好地完成此一子課題。

第二、國家圖書館所藏敦煌學檔案、史料整理與研究。該子課題主要由國家圖書館古籍館敦煌文獻組組長劉波副研究館員負責。目前已初步搜集整理了部分已刊布的如《北京圖書館館史資料匯編:1909—1949》、《北京圖書館館史資料匯編(二):1949—1966》以及《中國國家圖書館館史資料長編:1909—2009》等國圖敦煌學史料。同時,對部分國圖館藏檔案、書信史料也進行了整理。比如國圖檔案中留存的中國西北科學考查團史料20件。又如館藏包括趙萬里、袁同禮、王重民、向達、鄭振鐸等先生的書信50余通等。目前已得15萬字。有的史料,在整理過程中添加了注釋,對其中涉及的人物、史事及其學術價值略加闡發(fā)。在資料調查的基礎上,劉波已出版著作《國家圖書館與敦煌學》(國家圖書館出版社)。

第三、近現(xiàn)代報刊上的敦煌學資料整理與研究。該子課題主要由南京師范大學潘晟教授負責,F(xiàn)已完成了1909-1950年之間報刊資料檢索工作,并編制了初步的目錄索引。在已編目錄索引的基礎上,通過報刊數(shù)據(jù)庫以及手工查閱,對《申報》《中央日報》《良友畫報》《北洋日報》等重要刊物進行檢索、錄文,已初步整理出相關材料20萬字。

第四、近現(xiàn)代人物日記、書信、回憶錄中的敦煌學資料整理與研究。該子課題主要由浙大歷史系承擔。項目批準后,在劉進寶教授的領導下,迅速組建了以青年教師和博、碩士研究生為主要成員的研究團隊。對于已出版的近現(xiàn)代敦煌學重要人物如王國維、羅振玉、胡適、顧頡剛、王重民、向達、夏鼐等的日記、書信、回憶錄資料進行了全面調查,已收集相關資料40余萬字,并制作了資料編年,初步預計明年即可完成。此外,子課題成員秦樺林、趙大旺已赴日本學習訪問,在日期間,也會繼續(xù)從事日本方面所存相關學術史資料的調查整理工作。課題組成員閆麗于2018年底赴臺灣參加學術會議期間,也調查了中研院所藏相關檔案。此外,閆麗從2019年9月開始,將赴歐洲一年,主要是調查法、英等國的敦煌學學術史資料。

二、調查研究及學術交流情況

1.文獻資料收集整理

資料的收集整理是本課題的重點與基礎,根據(jù)項目組共同制定的資料文獻搜集整理方案、總體進度安排,相關工作開展順利。在此需要補充的是,項目組正通過各種渠道,向社會征集與敦煌學學術史有關的資料。擬通過媒體發(fā)布公告,征集保存在個人手中的信件、日記等材料。又如對在世的老一輩敦煌學家進行采訪,留存口述資料。截至目前,項目組已經(jīng)征集到段文杰先生的書信資料數(shù)百份,并完成了初步的釋錄工作。

2.學術會議、學術交流、國際合作等

第一,根據(jù)項目進展情況,舉辦了2次學術會議。2018年4月21日-22日,“文明交往的意義——以‘一帶一路’為中心的歷史與現(xiàn)實的思考”高層論壇在浙江大學舉行。參加此次大會的有李國強、榮新江、杜文玉、王子今、孫繼民、尚永琪、魯西奇、李錦繡、張學鋒等20余位海內外著名專家學者。項目組成員劉進寶、車守同、馮培紅、張凱、秦樺林、宋翔、趙大旺等提交了學術史論文,得到了與會專家的好評。

2019年5月10—12日,“敦煌學學術史研討會暨中國敦煌吐魯番學會2019年理事會”于杭州舉行。這次大會有郝春文、趙和平、榮新江、王素、鄭阿財、黃正建、車守同等80余位專家學者。浙江大學人文學院、復旦大學、蘭州大學、上海師范大學、西北民族大學、中國美術學院的30余名碩博士研究生聆聽了會議報告。本次大會以敦煌學學術發(fā)展史為主題,進行了兩天的熱烈研討,分為大會主題報告和分會場討論,提交論文凡60余篇,既涉及宏觀探討,又有精深的研究,從歷史與現(xiàn)實兩個方面展示敦煌學學術史研究的意義,體現(xiàn)了學術史研究的時代價值。學者們回顧學術史發(fā)展歷程,提出新進展與期望,反映了敦煌學學術史的最新研究成果和研究水平,推動了學術史研究的發(fā)展。

第二,學術交流活動。2019年4月17-18日,項目首席專家劉進寶教授參加劍橋大學主辦的“敦煌學國際研討會”;2019年6月15日,劉進寶教授與項目子課題負責人馮培紅教授參加復旦大學主辦的“絲綢之路寫本文化與多元文明國際學術研討會”。

第三,國際合作。為了推進敦煌寫本文獻與藏經(jīng)洞性質認識的深入探究,加強兩國學者之間在敦煌文獻研究領域的交流與合作,浙江大學歷史系暨中國古代史研究所與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及浙江省敦煌學與絲綢之路研究會,于2018年9月15—17日在浙江大學召開“中日敦煌寫本文獻學術研討會”,來自中國復旦大學、浙江大學、蘭州大學、中山大學、四川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蘭州財經(jīng)大學、安徽師范大學、上海師范大學、北京師范大學、聊城大學與日本京都大學、大阪大學、廣島大學、東京女子大學、龍谷大學、關西大學、東洋大學、佛教大學、大手前大學等單位的學者及校內外師生近50人參加了本次會議。

2019年8月10日,將與日本學者在日本龍谷大學聯(lián)合舉行學術研討會,項目首席專家劉進寶和課題組成員馮培紅、秦樺林、趙大旺赴會宣讀論文。

三、成果宣傳推介情況

在成果宣傳推介方面,本課題做了如下幾點工作:

第一,發(fā)表論文。《敦煌研究》開辟“敦煌學史”專欄。2019年第3期上刊登了本課題組的系列文章:趙大旺《夢想敦煌四十年:顧頡剛先生與敦煌學》、閆麗《向達與他的<中西交通史>》、宋翔《<敦煌掇瑣>出版史事考辨》。

第二,出版學術專著。項目首席專家劉進寶教授出版專著《敦煌學通論》(增訂本)。出版后,《中國新聞出版廣電報》等媒體進行了專題報道,產(chǎn)生了較為廣泛的影響。此外,項目組利用舉辦“敦煌學學術史研討會”之機,邀請上海古籍出版社、浙江大學出版社、甘肅教育出版社、中國社會科學雜志社等機構,開展“敦煌學、絲綢之路研究與出版、發(fā)表選題的論證及約稿”工作,積極推動課題研究成果的發(fā)表。

第四,講座活動。為了擴大與國內外學術界的聯(lián)系,收集相關史料和學術信息,對我們的工作給予指導和幫助,課題組邀請了敦煌研究院趙聲良、張先堂、張元林、趙曉星,北京大學榮新江,首都師范大學郝春文、李華瑞、王永平,蘭州大學王冀青、杜斗城、楊恕,中央民族大學李鴻賓,武漢大學魯西奇,南京大學張學鋒等教授來學校進行學術講座。

四、研究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改進措施,研究心得、意見建議

1.本項目研究中存在的主要問題與改進措施

第一,敦煌學學術史屬于跨學科研究,要求研究者具有古代史與近現(xiàn)代學術史相匯通的學養(yǎng),而我們受現(xiàn)在學科劃分的限制,大多是專攻某一斷代或領域的專家,很少能夠貫通古今。本項目組成員多是從事古代史研究的,對于近現(xiàn)代史領域涉及較少。這就使得我們從事敦煌學學術史研究,無論是對于大的時代背景之掌握,還是對于檔案、書信、日記等核心材料的理解與運用,都存在著極大的欠缺。職此之故,我們一方面在子課題成員設置時邀請了一批從事近現(xiàn)代史研究的專家學者,承擔部分研究任務。另一方面,我們也制定了定期開展工作會議的制度,保證課題組成員之間可以就某些重要問題進行相互討論,交換意見,使得具有不同學科背景的組員之間可以取長補短,推動研究的深入展開。

第二,資料數(shù)量多且分散,需要進行長期調查。檔案資料雖然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掌握的比較全面,但仍有拓展的空間,一些保存于地方檔案館的資料還有待調查開發(fā)。而報刊資料的整理難度較大,雖然現(xiàn)在有很好的數(shù)字資源,但是仍然有不少報刊不在數(shù)字資源范圍內,需要人工檢索各地館藏之后,現(xiàn)場查閱才可以;另外,即使是有數(shù)字資源的報刊,錯漏,模糊不清晰等情況較為常見,后續(xù)仍要核對原件。其中難度,顯而易見。此外,書信、日記、回憶錄方面,雖然對于公開出版的部分,我們已經(jīng)做了全面的清理,但仍有一些稿本保存于圖書館、檔案館以及個人手中,需要通過各種渠道進行收集。

2.研究心得、意見建議

第一、加強近現(xiàn)代學術史理論與方法的學習。敦煌學學術史本身即是近現(xiàn)代學術史的一部分,由于受學科和學術視野的局限,已往的研究較少將敦煌學的發(fā)展放在近現(xiàn)代學術史的背景下進行討論。另一方面也體現(xiàn)了研究者自身近現(xiàn)代學術史理論素養(yǎng)的不足。項目組也深知此點,故在課題實行過程中,我們有意識的邀請學術史領域的專家學者給予指導,如我們多次請教對近現(xiàn)代學術史有精深造詣的桑兵教授。此外,還購買大量的學術史經(jīng)典著作,組織讀書班,交流讀書心得,以此提升項目組成員的理論素養(yǎng)。

第二、夯實史料基礎。除了全面收羅敦煌學學術史資料以外,對于史料的錄文與分析,也要十分細致。比如回憶錄、日記、書信是第一手資料,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但由于人們的記憶往往具有片面性,甚至有選擇性記憶,因此,一定要與文獻史料相印證。

二、研究成果情況

主要內容:

一、代表性成果簡介

截止目前,本項目出版專著2部,主編2卷輯刊,已經(jīng)發(fā)表了42篇學術論文,其中權威期刊2篇。核心期刊論文15篇,一般刊物25篇,在核心期刊開設一組專欄,發(fā)表本項目研究論文3篇,取得了較為理想的學術成績和社會效果。

本項目已經(jīng)發(fā)表的研究成果主要是三個方面,一是敦煌學相關概念的辨析與探討,二是敦煌學相關研究機構的研究,三是敦煌學人的研究。茲將本項目研究成果分別具體介紹如下:

(一)敦煌學相關概念的辨析與探討

1. 劉進寶《“絲綢之路”概念的形成及其在中國的傳播》(《中國社會科學》2018年第11期;

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國內有關“絲綢之路”的論著很多,但對“絲綢之路”這一概念的認識卻有待深入!敖z綢之路”是德國地理學家李;舴矣1877年提出的,目前已在全球范圍內得到較廣泛的使用。但國內外學術界對其產(chǎn)生、發(fā)展和演變的線索卻不是很清楚,文章通過對相關資料的系統(tǒng)梳理,比較清晰地探討了“絲綢之路”產(chǎn)生的背景、詞語的演變及其在我國報刊上使用的時間,并對各時段“絲綢之路”研究出現(xiàn)的原因作了探討。

1877年,德國地理學家李希霍芬在《中國——親身旅行和研究成果》第一卷中首次提出了“絲綢之路”的概念,他將中國長安與中亞之間的交通往來路線稱為 “絲綢之路”。1910年,德國學者赫爾曼在《中國與敘利亞間的古代絲綢之路》一書中,從文獻角度對絲綢之路作了進一步的闡述。李;舴业膶W生、瑞典人斯文赫定早期將“絲綢之路”稱為“運絲大道”。1936年,斯文赫定出版了以“絲綢之路”命名的著作《絲綢之路》,使這個名稱為大家所熟知。

在東方的日本,對“絲綢之路”關注較早,日本學者很早就在東方學的潮流中,運用歷史比較語言學研究“絲綢之路”。日本早期的“絲綢之路”研究包含在 “東西交通史”或“東西交涉史”中。1944年,赫爾曼的《中國和敘利亞間的古代絲綢之路》和斯文赫定的《絲綢之路》兩書日文本出版,這是以“絲綢之路”為名的最早日譯本。日本學者以“絲綢之路”命名的著作,最早的是1962年出版的長澤和俊的《絲綢之路》。

“絲綢之路”一詞雖然很早就已出現(xiàn),中國接受“絲綢之路”一詞有一個過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國學者在研究相關問題時,主要使用“中西交通史”和“中外關系史”等名稱。20世紀三四十年代,張星烺在輔仁大學、方豪在浙江大學講授“中西交通史”。其后出版了一系列相關著作,這些學者講述和研究的內容,實際上就包括我們今天所說的“絲綢之路”。

在“絲綢之路”的名稱出現(xiàn)之前,國內曾用“綢緞之路”、“絲路”、“販絲之道”、“絲綢路”等簡稱或代稱。1943年,《申報》在南洋各地特輯之四《馬來亞縱橫談》提到了“當時北循陸路越天山以至中國以取絲的道路,叫做‘絲綢之路’,而南線麻六甲出南海以取南洋香料的路就稱為‘香料之路’!边@是目前所見我國媒體最早使用“絲綢之路”一詞的報道。

史學界較早使用“絲綢之路”一詞的是新疆文物考古、歷史研究工作者和研究新疆歷史文物的學者。從1978年開始,“科學的春天”到來,各學科學術研究開始勃興,有關 “絲綢之路”的研究也如雨后春筍般出現(xiàn)。在同時期的史學著作中,開始較多使用“絲綢之路”一詞。

隨著“絲綢之路”研究的深入和細化,其概念也在不斷擴大或充實,即將我國古代到相鄰各國的交通路線,不論是陸上,還是海上,都稱為 “絲綢之路”,甚至更為廣泛!敖z綢之路”現(xiàn)在已不是某一條道路或某一種交換物品的專稱,而是古代中外政治、經(jīng)濟、文化交流的統(tǒng)稱,甚至突破了原來的“中外關系史”和“中西交通史”。以“絲綢之路經(jīng)濟帶”和“海上絲綢之路”命名的“一帶一路”倡議,就是這一歷史名稱在當下的現(xiàn)實反映。

總體看來,本文有如下幾點貢獻:

一是文章討論近現(xiàn)代國內外對“絲綢之路”一詞的使用,所用材料都是第一手資料和最早出版的版本、發(fā)表的報刊。由于條件限制,個別未能找到原始文獻的資料就實事求是地注明轉引處。因此,所用資料具有較高的深度、廣度和可信度,為學界提供較為可靠的關于“絲綢之路”的一手資料。

二是文章對“絲綢之路”的概念進行全面梳理,厘清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說法。指出在國內正式出現(xiàn)“絲綢之路”的名稱前,曾使用過“綢緞之路”、“絲路”、“販絲之道”、“絲綢路”等簡稱或代稱。1943年2月24日的《申報》首先使用了“絲綢之路”一詞。隨后其概念不斷深化,出現(xiàn)了“沙漠路”、“綠洲路”、“草原路”、等支線,這也就是今天我們所說的“絲路網(wǎng)絡”。這一研究使學術界對“絲綢之路”的來龍去脈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三是文章梳理“絲綢之路”概念的演變,論證嚴密,說理充分,不僅為學界理清了這一概念的內涵,還使新聞宣傳、出版等領域的管理工作者對“絲綢之路”有比較清晰的了解和認識。通過新聞媒體對本文觀點的報道,也使社會大眾加深了對“絲綢之路”的理解。

2.劉進寶《東方學背景下的敦煌學》(《敦煌研究》2017年第3期;《中國社會科學文摘》2017年第11期)

“敦煌學”一詞,一般認為是陳寅恪于1930年首先提出的,后來發(fā)現(xiàn)日本學者石濱純太郎于1925年已開始使用“敦煌學”一詞。陳寅恪與石濱純太郎提出或使用“敦煌學”一詞的年代、背景相近,文章將敦煌學的產(chǎn)生置于當時國際學術的新潮流——“東方學”的背景下進行探討。

從敦煌學的發(fā)展、影響、實際效果和“敦煌學”一詞的術語化過程來看,說陳寅恪是“敦煌學”的首創(chuàng)者是沒有問題的。需要正視的是,在陳寅恪之前,石濱純太郎已經(jīng)使用了“敦煌學”一詞。因而有必要探討敦煌學出現(xiàn)的背景,即當時國際學術的潮流是東方學,東方學是在19世紀上半葉西方殖民主義向東方侵略過程中逐漸形成、發(fā)展起來的,它沒有一定的學科體系和理論架構,研究的對象也十分分散而不確定,并根據(jù)需要不斷在轉換研究重點和地域。伴隨著“東方學”的興起,歷史比較語言學成為當時世界學術的主流,它的特點是不僅要掌握多種東西方語言文字,同時還要掌握多種東方民族語言和死文字,利用各種文字史料對種族氏族、語言文字及名物制度進行比勘和審定。

在此背景下產(chǎn)生了“埃及學”“印度學”“西夏學”等名詞,“敦煌學”也是在這一背景之下產(chǎn)生的。石濱純太郎注重研究中國境內新出土文獻,受到著名東方學家伯希和和內藤湖南的影響,且具有豐富的語言知識,并懂得一些死文字,具有從事歷史比較語言學的優(yōu)勢,其早在1920年便首先提出“西夏學”,而與“西夏學”相似的“敦煌學”由他率先提出也就順理成章了。1925年8月,石濱純太郎在懷德堂夏期講演中最先提出“敦煌學”,同年12月將其增訂為《敦煌石室的遺書(懷德堂夏期講演)》印刷出版,這是一本只有 96 頁的小冊子,而且屬于“非賣品”,印數(shù)很少,很難看到原本。后來,石濱又將其做了修訂,收入他的論文集《話說東洋學》中,于1943年4月30日由大阪創(chuàng)元社出版,而《話說東洋學》自1943年出版后未能再版發(fā)行,也沒有像其他學者一樣編纂全集。因此,在1943年前要看到石濱純太郎的《敦煌石室的遺書(懷德堂夏期講演)》并不容易。而1943 年《話說東洋學》出版時,正是中日戰(zhàn)爭時期,中國學者要看到該書也是困難的。因此陳寅恪提出“敦煌學”一詞時并不知道日本學者已經(jīng)提出該詞,所以認為自己是“首創(chuàng)”。

陳寅恪留學歐洲多年,精通多種語言和死文字,能夠把握當時學術的新潮流“東方學”,不論在西北史地的研究,還是蒙藏絕學的探討上,都是運用歷史比較語言學的方法,他提出“敦煌學”的概念,也是在此背景下的產(chǎn)物。石濱純太郎和陳寅恪由于自己的學術背景,各自獨立提出“敦煌學”的概念。

正是由于“敦煌學”是在“東方學”的背景下提出的,具有殖民主義的成分,因此,老一代學者韓儒林、周一良等人對此都懷有復雜的心情。文章認為,雖然“東方學”是西方殖民主義的產(chǎn)物,敦煌學也是在西方殖民背景下提出的,但不能因此而否定其科學價值。從結果上看,東方學在歷史上對文化交流是起到過非常重要的積極作用的。比如“瓊斯東方學”這樣的純學術的東方學就是為了反抗“作為帝國主義幫兇的東方學”和西方中心主義觀念的重要力量。

3.王冀青《李希霍芬首創(chuàng)德語詞組“絲綢之路”的早期法譯形式》(《敦煌學輯刊》2018年第4期)

當代普遍使用的“絲綢之路”詞組或概念,源自近代德國地理學家李;舴矣1876年首創(chuàng)的德語詞組Seidenstrasse(絲綢之路)。全世界現(xiàn)用幾乎所有語言中,都有“絲綢之路”概念的固定表達形式,多從德語Seidenstrasse(絲綢之路)直接或間接意譯而來。目前該詞已經(jīng)逐漸被世界各國接受。各種語言中陸續(xù)出現(xiàn)該詞組的對應翻譯形式,其中英譯形式出現(xiàn)最早,法譯形式緊隨其后。

文章從法語文獻中檢出4種與“絲綢之路”法譯形式有關的論著:

(1)1893 年,英國博物學家、旅行家圣喬治·羅伊茲·李透代爾偕夫人在中國西北進行了他們的第二次中亞考察,他們是第一批到訪莫高窟的英國人。李透代爾返回英國后,于1894年4月9日在倫敦皇家地理學會宣讀了他的游記《橫穿中亞的一次旅行》,該游記后來發(fā)表于 1894年4月出版的《地理學學報》第3卷第6期上,并附有李透代爾沿途繪制的地圖。法國地理學家佛魯?shù)峦哂?894年在法國《地理學年鑒》上發(fā)表短文《在中亞的歐洲人探險活動》,其中介紹了李透代爾的中亞考察,文中有“沿著古代的絲綢商路(l’ancienne route commerciale de la soie)”一句話,其中“絲綢商路”(route commerciale de la soie)這一詞組,可認定為法譯詞組“絲綢之路”(route de la soie)的修飾限定性表達方式。

(2)法國東方學家卡洪于1896年出版 《亞洲歷史導論:突厥人和蒙古人(從起源到1405年)》,其中4次出現(xiàn)法語詞組“絲綢之路”,如“位于中華帝國和羅馬帝國之間的這條通道,即絲綢之路(les passage entre l’empire chinois et l’empire romain,la route de la soie)!边@里的“絲綢之路”詞組已具備法語形式的完整形態(tài)。

(3)法國地理學家波里奧克斯于1898年在法國《里昂地理學會會刊》上發(fā)表《歐洲人在中亞并前往賽里斯國(即中國北部) 的最初旅行》一文,其中討論了古希臘地理學家記錄的“賽里斯之路”。法國地理學家盧西安·加盧瓦于1899 年在《地理學年鑒》上評論該文,其中說“這條道路便是絲綢之路(Cette route était celle de la soie)”,蘊含了法譯詞組“絲綢之路”(route de la soie)的語法要素。

(4)1898—1900 年,法國探險家、法屬印度支那副駐扎官夏爾-厄德·保寧從東向西橫穿中國,進行了一次中亞考察。保寧返回法國后,于1901年1月11日晚在巴黎地理學會宣讀了他的中亞考察游記。該游記后來以《從北京經(jīng)由蒙古、庫庫諾爾、羅布淖爾和準噶爾地區(qū)至俄屬突厥斯坦的旅行記》為題,分兩部分連載于巴黎地理學會機關雜志《地理學》上。法國地理學家茲莫曼于1901年在《地理學年鑒》上發(fā)表了《保寧先生橫穿中亞的旅行》,其中提到“古代絲綢之路”,茲莫曼文中提到“從北京到巴克特里亞的古代絲綢之路(L’ancienne route de lasoie)”一句話中,繼承了“絲綢之路”詞組的標準法譯形式 route de la soie。這一表述方式預示,19 世紀末逐漸定型的“絲綢之路”法澤形式 Route de la Soie,從 20 世紀的第一年開始風靡于整個法語世界。

這4種文獻反映的“絲綢之路”法譯形式雖不是最早的法譯本,但從“絲綢之路學”研究史的角度看,應排入“絲綢之路”的早期法譯本序列。

(二)敦煌學相關機構的研究

4. 車守同《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由“裁撤”到“改隸”的經(jīng)過》(《絲路文明》第3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9月)

文章指出,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自籌備組于1943年3月27日抵達敦煌莫高窟工作以后,由于工作績效不夠明確,不諳公文程序,經(jīng)費來源困難,于1945年4月27日由急電通知裁撤,但經(jīng)過諸多政要及學界的努力,又于1945年6月“改隸”于中央研究院,時間發(fā)生在抗戰(zhàn)勝利之前,而非抗戰(zhàn)勝利以后。

在檔案中,并沒有指令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強制撤銷”、“就地解散”。1945年5月25日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發(fā)代電,間接說明確有一件“結束”的代電,說明曾于1945年4月28日代電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通知應于1945年5月31日辦理結束,所長常書鴻在5月25日收悉后,立即回電,希望通融到6月底結束。當時由于國家經(jīng)費不足,依據(jù)中央設計局建議,在1945年3月,由中央研究院接管敦煌藝術研究所,預備辦理“結束”,期間經(jīng)過于右任等人奔走,由“裁撤”變成了“改隸”。傅斯年曾擬有一份《敦煌藝術研究所結束辦法》,內容包括“改稱敦煌古跡保管所”、“設七位委員,包括梁思成、李濟、張道藩、向達、常書鴻、夏鼐、傅斯年,由梁思成兼主席,常書鴻兼所長”、“職工名額盡量保留,由中央研究院名(額)中擠出擔負”、“電常君繼續(xù)服務維持原狀,略減人員,徐圖發(fā)展”,推斷為敦煌藝術研究所改隸時期擬定,其目的在于緩和敦煌藝術研究所遭到裁撤的命運。

就檔案顯示,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對于處理“文書表報”的程序,顯然不夠熟稔,敦煌藝術研究所屢屢遭到退件,都是因為程序不當、表格不符,敦煌與重慶間的公文往來費時,行政效率必然欠佳。

5.宋翔《現(xiàn)代敦煌學研究機構的一次嘗試——“敦煌材料整理組”史事鉤沉》(《絲路文明》第3輯,上海古籍出版社,2018年9月)

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創(chuàng)立之初,將敦煌寫卷尤其是北圖藏卷視為重要研究對象。1928年5月,傅斯年在《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一文中,已經(jīng)注意到敦煌文獻的價值。將其視為亟待整理的重要材料之一,但此時他并未有將敦煌寫卷單設一組的打算。1928年夏,傅斯年在上海與陳寅恪碰面,商討史語所籌建事宜。在陳寅恪的建議下,才有了“請陳援庵先生在所中組織‘敦煌材料研究’一組事”。1928年12月14日,傅斯年致信劉復、陳寅恪洽商“敦煌材料組”事,信中傅斯年對設置“敦煌材料研究組”又擬定了更為詳細的辦法。

傅斯年欲聘用陳垣,主要是希望陳垣能夠指導史語所“敦煌材料研究組”來專門從事北圖藏敦煌寫卷的研究。這也與傅斯年尤其是陳寅恪對北圖藏卷價值之重視有關。而從抄寫費及照相事來看,此時傅斯年亦有刊布北圖藏卷的計劃。另外,傅斯年還打算讓余永梁負責調查搜集英、法所藏敦煌寫卷的部分,是為該組的另一工作方向。

陳垣對擔任“敦煌材料組”主任猶豫不決,一方面是其在外身兼數(shù)職,事務繁忙,無法將主要精力放在史語所“敦煌材料研究組”。另一方面,與傅斯年、陳寅恪不同,陳垣認為北圖藏卷是劫余之后,對其研究價值是有保留的。后來,陳垣雖答應出任該組主任,但提出前期工作的重點應放在北圖藏卷目錄的刊布上。這份目錄陳垣此前已做過大量工作,留有名為《敦煌劫余錄》的稿本十余冊,有較好的基礎,故只需稍加整理,即可出版。對陳垣而言,他并不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在此事上。

1929年1月13日,中研院第四次院務會議上討論通過了一項決議,要求中研院各所所長、組主任不得在外兼職,其初衷是使各所所長、組主任將全部精力放在中研院的工作上,且又使中研院不與其原來的兼職單位產(chǎn)生利益與矛盾沖突。照此規(guī)定,陳垣將無法擔任“敦煌材料研究組”主任一職。因為讓陳垣為了史語所而辭去所外的一切兼職,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1929年3月,傅斯年將陳垣任“敦煌材料研究組”主任一事上報中研院,并得到特批,由陳垣擔任“敦煌材料組”主任。

1929年6月,史語所從廣州遷往北平,并趁機改組,將“敦煌材料研究組”并入 “歷史組”中。以新成立的歷史組來說,與史語所此前花大價錢購入的內閣大庫檔案相比,敦煌寫卷存在明顯的劣勢。它的藏地較為分散,調查、影印所費也較多,且工作成效不易把控,故并入歷史組后,敦煌寫卷的調查與影印即非該組的重點所在,轉而專注于個人利用敦煌寫卷進行研究!岸鼗筒牧辖M”雖存在時間不長,但陳垣在入所之際提出的《敦煌劫余錄》一書,卻備受傅斯年重視,在各種工作報告之中屢被提及。此書也終借史語所之力,于1931年3月出版,方便了學界對北圖藏卷的認識與了解。更為重要的是,陳寅恪在為該書所寫的序言中使用了“敦煌學”一詞,并以“預流”之說大力提倡取用敦煌材料以研究新問題,這大大推動了國內敦煌學的發(fā)展。

(三)敦煌學人研究

6.劉進寶《向達與張大千——關于張大千破壞敦煌壁畫的學術史考察》(《中華文史論叢》2018年第2期;《中國社會科學文摘》2018年第10期)

1942年,著名歷史學家向達參加西北史地考察團到達敦煌,此前著名畫家張大千已經(jīng)率親友在敦煌臨摹壁畫。當他們在敦煌相遇后,由于對敦煌石窟藝術保護、研究、臨摹的不同看法和態(tài)度,雙方發(fā)生了矛盾。向達在1942年12月的《大公報》上發(fā)表了《論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以及其他連帶的幾個問題》,對張大千在敦煌破壞壁畫的行為作了批評和指責,從而引起向達與張大千的矛盾。

向達當時的身份是西南聯(lián)大教授,被中央研究院和中央博物院籌備處聘請并代表中央博物院籌備處參加西北考察,在考察過程中,向達不斷向朱家驊、葉企孫、傅斯年、李濟、曾昭燏寫信匯報考察進展。因此,在寫成《論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以及其他連帶的幾個問題》一文后,就將文章寄給曾昭燏,并請傅斯年推薦發(fā)表。傅斯年考慮到張大千與于右任之間的特殊關系,對向達文章進行了一定的刪改。本文作者在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所藏“中央研究院”檔案中找到了向達的原稿,經(jīng)過比對,發(fā)現(xiàn)《大公報》發(fā)表本文時刪除的部分。

《論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以及其他連帶的幾個問題》一文發(fā)表后,引起學術界廣泛關注,對于向達提議敦煌千佛洞收歸國有的提議,學界也有所響應。

《大公報》在發(fā)表《論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以及其他連帶的幾個問題》一文時,雖然已經(jīng)刪除了揭露張大千破壞壁畫的一段內容,但字里行間仍然能看到對張大千的批評和不滿。文章認為,向與張的矛盾或沖突,首先是是非之爭,即張大千在臨摹壁畫時對敦煌藝術的破壞,作為學者的向達要保護敦煌,反對、制止這種破壞。其次,也有考察期間經(jīng)濟、生活等特殊情況的因素,向達在西北考察過程中由于經(jīng)費原因,困難重重,而張大千在敦煌則生活優(yōu)越,這種反差也是造成兩人矛盾的一個因素。同時還應該是學術觀念之爭。在向達看來,學術是第一位的,他認為將壁畫破壞是絕對錯誤的,而張大千則沒有這種認識,他對自己剝離壁畫的行為沒有刻意隱瞞,說明他不認為這是嚴重的問題?傊,向達與張大千之間的學術之爭,涉及了當時的學術理念、生活狀態(tài)、學術團體與個人、學界與政界的關系。

7.劉進寶《段文杰先生與敦煌學學術史研究——以段文杰致王子云、何正璜信為中心》(《敦煌研究》2018年第6期)

作為敦煌學家的段文杰先生,其主要研究方向是敦煌石窟藝術,發(fā)表了許多高水平的學術論文。作為敦煌學家和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長、敦煌研究院院長的段文杰,還特別重視敦煌學學術史的建設。

1981年5月26日,日本著名敦煌學家藤枝晃教授在西北師范學院演講,有誤傳說藤枝晃提到“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同時還講到“高昌的文化有獨特的特色”等。在1981年那個極具愛國主義的時代,藤枝晃的演講引起大家爭論。雖然“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日本”之說是一個誤傳,但激發(fā)了國人的愛國熱情,并力爭改變我國敦煌學研究的落后狀態(tài)。作為敦煌學家和敦煌文物研究所所長的段文杰也不例外,他1980年任敦煌文物研究所第一副所長后,所思、所想、所做,就是為了“扭轉‘敦煌在中國,研究在外國’的落后局面”。

最近公布的王子云先生相關材料中,有以前未曾見到的段文杰先生從1989年7月1日到1991年5月15日給王子云、何正璜夫婦的6封信,從中可以看到段文杰對敦煌的全身心關懷和著想,尤其是對敦煌學史和敦煌研究院院史編寫的構想和思考。

在1989年9月4日的信中,段先生說到準備編寫敦煌學史,同時還說:“您們是以調查和臨摹的方法,向全國介紹敦煌藝術的第一家,這一功勞是不可磨滅的。我們將在敦煌學史上大書一筆,表彰您們的功績!睘榱怂鸭鼗蛯W資料和為編寫敦煌學史做準備,段先生打算“搞一套國際敦煌學者檔案,并將逐一介紹”。在1990年的信中,段先生說:“我院準備編寫敦煌研究院史和敦煌學史,院史擬從1940年算起!

8.王冀青《伯希和1909年北京之行相關事件雜考》(《敦煌學輯刊》2017年第4期)

法國考古學家保羅·伯希和于1906-1908年在中國西北地區(qū)考察,于1908年2-5月在甘肅省敦煌縣莫高窟考古,1909年5月21日伯希和到達北京。在北京期間,伯希和與數(shù)十位中國政、學界人士有過交往,直接導致中國“敦煌學”的起源,因而使他的這次北京之行備受學術界關注。

常駐北京的日本漢籍書店“文求堂”主人田中慶太郎是最早公開報道伯希和 1909年北京之行的人。田中氏記錄了北京學者公宴伯希和的情況,直接或間接地留下了 11 位公宴參加者的確切身份,再加上有“另外十余人”,可推斷北京學界公宴伯希和的主、賓參加者共有 20 余人。

關于北京學界公宴伯希和的日期,田中慶太郎明言是在“9月4日”,但2004 年4月出版的《惲毓鼎澄齋日記》將北京學界公宴伯希和事件記錄在1909年10月4日,不僅比田中慶太郎的說法晚了整整一個月,甚至比田中氏記錄伯希和離開北京的日期(9月11日)也晚得多。惲毓鼎日記中也涉及公宴的參加人數(shù)為“知名嗜古之士二十余人”。與田中氏記載人數(shù)不謀而合。惲毓鼎日記提到公宴的組織者是董康和時任大理院民科推丞、學部諮議官兼度支部清理財政處諮議官的王式通,那么王式通也參加了公宴。這樣,參加公宴者身份明確者為12 人。2016 年 8 月出版了《江瀚日記》影印本,在當天日記中記錄了北京學界公宴伯希和參加者 24 位賓主中的 18 位。綜合田中氏和江瀚提供的兩個名單,現(xiàn)在可以確定公宴參加者當中的19人。

王式通和董康是通過一位美國人的介紹結識伯希和的,文章綜合考慮各種背景資料,推斷其為端方之洋幕僚、美國人約翰·卡爾文·福開森,但江瀚1909年 10月4 日的日記中明確記錄北京學界公宴的賓客是伯希和與馬克密兩人,使馬克密成為中介的可能性陡增。盡管如此,福開森的“介紹人”嫌疑迄今仍不能徹底排除。

伯希和在北京逗留數(shù)月,與北京學界達成由中方集資、法方攝影共同刊印法藏敦煌文獻的口頭協(xié)議。關于伯希和離開北京的時間,田中慶太郎說是“9月11日傍晚”,現(xiàn)在根據(jù)《江瀚日記》,確定伯希和應當是在1909年10月11日晚乘車離開北京。

9.秦樺林《1909年北京學界公宴伯希和事件補考——兼論王國維與早期敦煌學》(《浙江大學學報》2018年第3期)

1909年是敦煌學研究的發(fā)軔之年。該年秋,北京學界于六國飯店公宴伯希和,成為20世紀中法學者之間共同攜手研究敦煌文獻的佳話。最早披露出席公宴的北京學人名單的是日本書商田中慶太郎,但田中慶太郎所記錄的無論日期、出席人數(shù)均有誤。新近公布的《江瀚日記》影印本也記載有北京學界公宴伯希和一事,《江瀚日記》所記錄的出席宴會人員名單是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記載人數(shù)最多的一份,達18人,根據(jù)其記載,王國維也在當晚出席之列。

《江瀚日記》記錄了16位中國學者的身份,可以發(fā)現(xiàn)此次公宴不可避免地帶有半官方色彩。受邀出席的中國學者基本上是以學部、京師大學堂以及大理院系統(tǒng)的官員為主。公宴的發(fā)起人與運作者是董康、王式通,他們是參與晚清新政的法律官員,與在北京的外國人熟稔。但在這次公宴中占據(jù)主體并發(fā)揮實際作用的,則是那些身居學部或京師大學堂官員的學者。

1909年9月28日,羅振玉會晤伯希和,并從伯希和口中得知敦煌藏經(jīng)洞尚有卷軸約八千軸。羅振玉隨即提議由學部致電陜甘總督將劫余敦煌寫卷購歸。學部、京師大學堂的主事官員都以經(jīng)費問題敷衍塞責,久拖不決。但在公宴當晚,聽取了中外學者關于敦煌文獻寶貴價值的介紹后,寶熙、劉廷琛等主事官員的態(tài)度為之一變,當即拍板“由學部馳電長督飭敦”。這充分表明舉辦此次公宴既有對外聯(lián)絡西方學者、推動刊布敦煌寫本事宜的目的,也有對內促成學部、京師大學堂的主事官員同意購買、保存劫余敦煌寫卷的用意。公宴的組織者利用宴請伯希和的契機,借重學者圈內的公議以敦促主事官員轉變態(tài)度,誠可謂用心良苦。

這次公宴的意義是深遠的:第一,以羅振玉、董康為代表的中國學者與伯希和之間建立了良好的學術關系,當年即有書信往還,從而為日后的長期合作奠定了友誼的基礎;第二,促成了學部、京師大學堂的主事官員同意購買劫余敦煌寫卷,從而保存了一大批珍貴文獻;第三,極大地提高了敦煌文獻在中國學術界中的知名度,從而激發(fā)了中國學者關注與研究敦煌文獻的熱情。

此次公宴,目前的幾種王國維年譜、傳記等都未言及他曾于1909年10月4日晚出席北京學界為伯希和舉辦的公宴,由此可見《江瀚日記》所具有的寶貴史料價值。王國維不善交際,他能見到伯希和,接觸到敦煌文獻,以及參加公宴,都與羅振玉的引薦密不可分。王國維在1909年接觸到敦煌文獻,從他全部的學術生涯來看,等于為他辛亥以后的學術轉向做好了鋪墊。

10.王慧慧《敦煌研究院新入藏李浴敦煌遺稿的內容及其價值》(《敦煌研究》2018年第6期)

李浴(1915—2010),字子青,中國著名的美術史論家、美術教育家和敦煌學者。1944年3月1日,李浴到達敦煌,1946 年初離開敦煌。李浴先生在敦煌工作期間卓有成績,其對敦煌石窟最大的貢獻是對各洞窟壁畫的內容、形式特點以及題記辨認、年代考訂等方面做了系統(tǒng)的調查研究,完成了多份調查報告,還臨摹了一批敦煌壁畫。李浴去世后,其子李稼一直致力于李浴遺物的整理工作。2015年9月,李稼向敦煌研究院提出捐贈意愿。2016年6月7日,李稼帶著李浴生前與敦煌有關書稿、信件及遺物來到莫高窟。

這些資料包括李浴未出版的書稿及調查報告《敦煌千佛洞各窟現(xiàn)狀調查簡明表》《中國石窟藝術史》《敦煌石刻考續(xù)編》,共3類5本。還有向達《莫高、榆林二窟雜考》《論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及其他連帶的幾個問題》和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國立敦煌藝術研究所于民國三十三年八月三十日發(fā)現(xiàn)藏經(jīng)初步檢驗報告》等抄錄本,還有李浴與常書鴻、段文杰、霍熙亮、史葦湘等先生的往來書信及李浴在各時期的照片若干。

李浴先生的手稿忠實記錄了20世紀40年代莫高窟、榆林窟及周邊遺址的現(xiàn)狀,對我們了解莫高窟當時的狀況,對現(xiàn)在的敦煌學研究有諸多可資參考的重要歷史價值和意義;同時透過李浴先生的手稿,我們也可以想見李浴先生所代表的那一代人堅守大漠、勤奮嚴謹?shù)墓ぷ骱椭螌W態(tài)度,以及他們的人格品質。

“敦煌學史”專欄文章介紹

《敦煌研究》2019年第3期專門設置“敦煌學史”專欄,發(fā)表本項目三篇研究論文,內容涉及敦煌學人研究、重要的敦煌學論著出版情況及其影響等方面,在學界產(chǎn)生了較好的影響。茲將本組專欄文章分別介紹如下:

11.趙大旺《夢想敦煌四十年:顧頡剛先生與敦煌學》(《敦煌研究》2019年第3期)

顧頡剛先生(1893-1980)是我國著名歷史學家、民俗學家,在先秦秦漢史、民俗學、西北史地等領域都作出了較大貢獻。但學界對顧頡剛與敦煌學的關系還沒有充分的認識。文章認為,顧頡剛對敦煌學的貢獻主要表現(xiàn)在兩方面,一方面是取用敦煌文獻研究問題,提示敦煌文獻的研究方法;另一方面,顧頡剛作為編輯出版家,推動了敦煌學相關論著的編輯出版。

20年代顧頡剛工作的北京大學與敦煌學有較密切的聯(lián)系,顧頡剛親身經(jīng)歷一些關于敦煌的事件,增加了對敦煌的認識。1937年,顧頡剛撰寫《禹貢學會工作計劃》,擬定三條邊疆調查線路計劃,其中就包括從皋蘭出發(fā),繞民勤、居延二縣,西達敦煌的路線。1948年,顧頡剛任教于蘭州大學歷史系,離敦煌已經(jīng)較近了,當時裴文中率北平地質調查所考察組來蘭州,由蘭大歷史系與裴文中聯(lián)合組成敦煌考察團,顧頡剛原計劃參加考察團,而最終因事未能前去。

顧頡剛對敦煌文獻的利用,主要體現(xiàn)在《尚書》研究和標點《史記》等古籍整理與研究工作中。顧頡剛廣泛搜羅《尚書》文字資料,其中就包括敦煌寫本《尚書》卷子。這一計劃頗受當時學界關注,向達在英國,王重民在法國,都為顧頡剛提供過敦煌本《尚書》的資料。顧頡剛利用敦煌寫卷整理的古籍還有《史記》,在1956年撰寫的《史記標點說明》和1957年撰寫的《史記及三家注校勘考證計劃》中,顧頡剛將敦煌出土的《史記》寫本殘卷作為?钡馁Y料。

顧頡剛還利用敦煌寫卷研究古代傳說和民俗。20年代初,顧頡剛發(fā)表了一些關于孟姜女故事的文章。正在法國查閱敦煌寫卷的劉復給顧頡剛寫信,抄錄了在法國發(fā)現(xiàn)的敦煌寫本《孟姜女》小唱。顧頡剛認為這“是我搜集孟姜女故事中最重要的材料”,將劉半農來信收入1925年3月22日出版的《歌謠周刊》第83號《孟姜女專號五》,并加按語肯定了這件敦煌寫本的價值。除了在孟姜女故事研究中使用敦煌文獻,顧頡剛還創(chuàng)造性地用敦煌壁畫考察古代民俗,如他在《觀音為男子》《敦煌壁畫宴會風習》《敦煌壁畫人物》等筆記中,都以敦煌壁畫為主要材料,揭示古代的民俗。

顧頡剛除了作為學者從事學術研究外,還參與編輯或主編了一些學術刊物,同時他也是一個出版家。作為一個編輯出版者,顧頡剛推動了一些敦煌學論著的刊登、出版,對敦煌學的發(fā)展作出了應有的貢獻。在這一過程中,也提攜了一些敦煌學者,如向達、賀昌群、黃永年等先生,后來都成為敦煌學界的重要學者。

12.宋翔《<敦煌掇瑣>出版史事考辨》(《敦煌研究》2019年第3期)

劉復《敦煌掇瑣》一書的出版,在敦煌學史上具有重要意義,前輩學者在進行敦煌學史研究時,多將其出版時間作為劃分敦煌學發(fā)展階段的重要標志。從此種意義上而言,該書的出版時間問題就顯得尤為重要。學界對于《敦煌掇瑣》的出版時間一直存在爭議,F(xiàn)在敦煌學界在引用或提及此書時,多認為是1925年出版,出版者為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但這就存在一個矛盾,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成立于1928 年,不可能于1925年出版《敦煌掇瑣》。還有一些說法認為《敦煌掇瑣》三輯并非同時出版,但對于各輯的出版時間卻爭議較大,幾乎全不相同。

在《國立中央研究院年度總報告》(中),發(fā)現(xiàn)有多處提及《敦煌掇瑣》一書。1931年6 月,《燕京學報》第9期“二十年(一月至六月)國內學術消息中記載了《敦煌掇瑣》出版,可見《敦煌掇瑣》上輯的出版時間是在1931年1月至6月間。1931年1月20日,周作人致俞平伯信中提到《敦煌掇瑣》二冊出版,據(jù)此可進一步將《敦煌掇瑣》上輯的出版時間定在1931 年1 月。

《國立中央研究院二十年度總報告》(1931年7月—1932年6月)提到《敦煌掇瑣》中輯出版時間是1932年6月。又《國立中央研究院二十四年度總報告》(1935年7月—1936年6月)提到《敦煌掇瑣》下輯,但沒給出具體出版時間, 可以確定是在該二十四年度總報告所涉及的時間范圍之內,即1935年7月至1936 年6月之間。1935年10月12日,羅常培《〈十韻匯編〉敘例》引用了劉復《敦煌掇瑣》下輯,可見1935 年10 月時,該書已經(jīng)出版。再結合《國立中央研究院二十四年度總報告》中給出的時間范圍,即可得出《敦煌掇瑣》下輯的出版時間應在1935年7月至10月間。

《敦煌掇瑣》從序文發(fā)表到上、中、下三輯全部出齊,歷時十年之久,這亦反映民國時期,受各種因素所限而造成的出書之難。

1928年,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成立后,敦煌文書的整理是其工作重點之一。再加之劉復亦在該所任職,出于研究成果的考量,使得劉復轉而將《敦煌掇瑣》交由史語所出版。但該書在史語所的出版亦非順利!抖鼗投蕃崱飞陷嫷哪景嬖缬1929年10月已刻好,但該書直至1931年初才以“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钡拿x出版。而為了加快出版進度,劉復更曾一度擬將中、下二輯改為鉛印。雖然最終還是以木刻本刊行,但中輯(1932年6月),尤其是下輯(1935年7月至10月間,此時劉復已身故)的出版時間卻大受影響。除了受當時北平各印刷局的生產(chǎn)能力所限外,這可能主要與史語所經(jīng)費緊張有關。

13.閆麗《向達與他的<中西交通史>》(《敦煌研究》2019年第3期)

中西交通史研究發(fā)端于晚清西北輿地學和域外漢學。早期中西交通史研究主要集中在單方面與固定時間段的研究,向達于1934年出版的《中西交通史》,正好改變了這一情況。該書時間跨度久,空間范圍廣,是我國首部系統(tǒng)論述鴉片戰(zhàn)爭之前中西文化交流的讀本。

中西交通史的產(chǎn)生不僅與近代學人的著述有關,也離不開“中西交通史”學科的開設。國內最早研究中西交通史開始于對西方和日本學人著作的翻譯。此后中西交通史研究逐漸發(fā)展,涌現(xiàn)出沈曾植、梁啟超、陳垣、張星烺、馮承鈞等一批學人。沈曾植著《島夷志略廣征》《海日樓札記》,揭開了中西交通史研究的序幕。張星烺和馮承鈞曾留學海外,他們在中西交通史研究中不僅利用國內材料,也廣泛搜集外文著述和流落國外的中文史料。張星烺編的《中西交通史料匯編》內容翔實,第一次系統(tǒng)地匯釋了有關中西交通的豐富資料。馮承鈞更是畢生致力于中西交通史研究,先后翻譯外文論著多種,同時他于古代海外交通文獻的整理亦頗有建樹。彼時,隨著學校體制的轉變,各高校中開設了中西交通史課程。

向達從事中西交通史研究,多受當時史學思潮和社會潮流的影響,也得益于個人豐富的學習經(jīng)歷。在南高師求學期間,受柳詒徵、竺可楨等人的言傳身教,不僅掌握了版本目錄學等具體的歷史知識,更注重根植傳統(tǒng)史學,同時也受近代治史風氣熏陶。而他關注中西交通史研究,則多受陳衡哲影響。

1924年向達畢業(yè)后進入商務印書館編譯所,任英文見習編輯,翻譯了多部與中西交通史研究相關的重要史料,1930年向達由趙萬里介紹至北平圖書館工作,在工作期間,他與中西交通史研究學人陳垣、馮承鈞、賀昌群、王重民、劉節(jié)等人相互結識,并與他們互相探究。這對向達的中西交通史研究產(chǎn)生了直接的影響。

向達著《中西交通史》,離不開他學貫中西的學術素養(yǎng)、扎實的史料基礎和注重文獻與實地考察相結合的研究方法。向達在南高師時,師承“學衡”派,注重資料的收集與整理。在商務印書館工作時,他翻譯著作較多,其中大部分是勞費爾和斯坦因的著作。這些譯著有利于學人對當時國內外中西交通史研究狀況做一窺探,由此可見向達扎實的史料基礎,向達從事中西交通史研究,也離不開他早年的翻譯經(jīng)歷。

向達的《中西交通史》一書雖然簡略,且成書較早,但對當今史學研究仍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它不僅對中西交通史史實內容的研究具有啟發(fā)作用,同時書中提及的史料,以及此書本身也是學術史研究的重要對象。

三、下一步研究計劃

1.對已經(jīng)抄錄的敦煌檔案,近現(xiàn)代人物日記、書信、回憶錄、報紙上的新聞報道進行分類整理、校對。并編寫初稿。

2.整理完成初稿(約70萬字),繼續(xù)對其進行補充,并給予必要的注釋說明。

3.2019年12月,與敦煌研究院合作,在敦煌召開已有初稿審讀會,對資料的編年、注解、體例等進行討論。2020年5月,與國家圖書館合作,在北京召開小型研討會,主要討論國圖所藏敦煌學史料的整理稿件。

4.收集敦煌文物研究所和敦煌研究院的檔案資料。敦煌研究院所保存的資料非常有限,要通過各種辦法查閱、收集相關資料。

5.對報刊上的學術史文章,根據(jù)原發(fā)報刊錄文,對有重要學術價值的選編出版。

課題組供稿 

(責編:孫爽、艾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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