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修辭的理論、方法與應用研究中期檢查報告

一、研究進展情況

主要內容：

一、研究計劃總體知行情況及各子課題進展情況：

項目開展近兩年來，根據研究計劃正在穩(wěn)步推進，研究進展順利，特別是在視覺修辭的理論與方法層面，開展了大量探討，積極帶動了國內視覺修辭領域的研究局面。目前項目組共發(fā)表項目署名文章32篇，其中CSSCI論文27篇，首席專家劉濤發(fā)表項目署名CSSCI論文11篇。

項目名稱為《視覺修辭的理論、方法與應用研究》，總體上圍繞理論、方法、應用三個知識板塊展開，目前分別形成了相應的成果體系。在相關的5個子課題上，各子課題負責人帶領團隊推出了最新的研究成果。

1. 視覺修辭理論知識模塊

視覺修辭的學術史與基礎理論體系研究中，劉濤的《何為視覺修辭——圖像議題研究的視覺修辭學范式》《視覺修辭何為？——視覺議題研究的三種“修辭觀”》《視覺修辭的學術起源與意義機制：一個學術史的考察》等CSSCI文章對視覺修辭的學術史和基本內涵進行了系統(tǒng)挖掘。此外，劉濤的《語圖論：語圖互文與視覺修辭分析》《隱喻論：轉義生成與視覺修辭分析》《意象論：意中之象與視覺修辭分析》《轉喻論：圖像指代與視覺修辭分析》《語境論：釋義規(guī)則與視覺修辭分析》等多篇CSSCI系列論文基本上勾勒出了視覺修辭的基本理論框架，也為視覺修辭的實踐提供了理論基礎。

2. 視覺修辭方法知識模塊

視覺修辭的操作方法與效果評價體系研究中，相關研究者將視覺文本擴展到空間（如宜家空間的視覺修辭）、電影（如朗·弗里克紀錄片）、繪畫（賞賜畫）等領域，并且將靜態(tài)圖像與動態(tài)圖像相結合，基本上涵蓋了視覺修辭的研究對象。此外，劉濤發(fā)表在《新聞與傳播研究》上的論文《圖繪“西醫(yī)的觀念”：晚清西醫(yī)東漸的視覺修辭實踐——兼論觀念史研究的視覺修辭方法》從視覺形式分析、視覺話語分析、視覺敘事分析三個維度勾勒出了觀念史研究的視覺修辭方法。這些研究通過對不同的具有代表性的視覺文本修辭策略進行研究，既形成了視覺文本間的修辭策略的一種比較視角，并且也為其他視覺文本的修辭分析提供了研究框架，提供了理論參考。

3. 視覺修辭應用知識模塊

在子課題3：公共事件應對的修辭邏輯與圖像預警機制研究中，王雪曄對中國的農民工的圖像政治進行研究，提出了一種新的抗爭形式——以穢抗爭。這種對新型的農民工抗爭方式的研究，為公共事件中的圖像動員、圖像修辭以及事件應對都提供了新的理論參考與策略。對于子課題4：環(huán)境問題治理的視覺論證與共意動員策略研究，在前期的工作中，課題負責人劉濤對于環(huán)境問題的研究已經有諸多成果，如《意指概念：環(huán)境傳播的修辭理論探析》、《接合實踐：環(huán)境傳播的修辭理論探析》。這些環(huán)境傳播的修辭理論演技，為環(huán)境傳播中的視覺修辭出場提供了新的視角與突破口，同時也為視覺修辭的應用提供了新的場域。在子課題5：國家形象傳播的修辭發(fā)明與視覺框架創(chuàng)新研究中，劉丹凌從“像化”國家形象的意義生成出發(fā)，認為屬性識別框架，暗指識別框架，情感識別框架三者之間的互動關系建構了國家形象認知的視覺識別框架。

二、調查研究及學術交流情況

本研究的相關數據整理以及文獻資料收集整理工具主要集中在子課題1以及子課題3和子課題4上。由于視覺修辭研究是一個跨學科的研究，所以有關研究成果散落在如藝術史、文學、符號學、傳播學等領域，并且對于視覺修辭研究的相關定義界定也存在一定的模糊，所以，對于視覺修辭的資料整理工作十分龐雜。而只有在充分了解國內外的研究成果下，才能提出新的學術創(chuàng)新性問題，所以，對于基礎理論資料的收集整理一直跟隨著研究工作的腳步，一步步深入推進。而對于子課題3和子課題4，主要是回應現(xiàn)實問題，充分了解我們公共事件的特殊動員策略以及發(fā)生機制。目前此項收集工作已告一段落。

在學術會議以及學術交流方面，項目立項以來，共舉辦三次學術會議。

1.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視覺修辭的理論、方法與應用研究”開題研討會

2018年3月17日，2017年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視覺修辭的理論、方法與應用研究”開題研討會在暨南大學舉行，由劉濤教授主持。該開題研討會專家評議組由清華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陳昌鳳教授、華中科技大學信息與傳播學院張昆教授、廣東外語外貿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授、中山大學傳播與設計學院張志安教授、復旦大學新聞學院、《新聞大學》朱春陽教授、《中國地質大學學報》劉傳紅、《南京社會科學》虞淑娟、暨南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林如鵬教授組成，對項目開展給出了諸多建設性的建議。

2. 首屆視覺修辭論壇

2018年3月18日，暨南大學舉辦首屆視覺修辭論壇，由劉濤教授主持。參與本次論壇的專家學者有劉丹凌教授（西南大學）、郭小安教授（重慶大學）、李紅副教授（西北師范大學）、楊志遠副教授（西安外國語大學）、何艷（北京工商大學）、楊才英副教授（暨南大學）、姚曉鷗（暨南大學）、陳廣耀（暨南大學）、黃雅蘭（暨南大學）、施暢（暨南大學）、王雪曄（暨南大學）。論壇圍繞視覺修辭的理論、方法與應用開展了深入交流，論壇中的大部分論文經過打磨和修改后，均以視覺修辭專題發(fā)表在《新聞大學》《南京社會科學》《新聞界》《暨南學報》等CSSCI期刊上。

3.“視覺議題研究：新理論·新方法·新趨勢”學術論壇

2018年12月1-2日，西南大學和暨南大學聯(lián)合舉辦“視覺議題研究：新理論?新方法?新趨勢”。來自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復旦大學、武漢大學、中國傳媒大學等國內四十余所高校近百名學者齊聚一堂，分享研究成果，碰撞觀點。

在國際合作方面，暨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邀請來自意大利都靈大學的馬西莫·萊昂利教授來學院交流符號學的前沿知識；美國喬治梅森大學傳播系杰出教授來教授非口語傳播的前沿成果，等等。這些學術交流都為視覺修辭的研究提供了很好的方法論與理論基礎。

三、成果宣傳推介情況：

該重大項目從開題至今，已經發(fā)表項目署名文章32篇，其中CSSCI論文27篇。對于項目成果的宣傳推介主要采用設立專欄，開辟專題等形式。

? 《新聞大學》2018年第4期以“特稿”的形式刊登了《意象論：意中之象與視覺修辭分析》《從物的語言到空間的語法：宜家空間的視覺修辭實踐》《以“穢”抗爭：表演式抗爭實踐中的“穢”話語及其視覺生產》《視覺之勢：論視覺修辭的活力之源》4篇視覺修辭專題文章。

? 《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8年第10期、第11期上開辟“視覺研究專題研究”欄目，發(fā)表專題論文3篇。

? 《南京社會科學》雜志2018年第10期上，《新聞傳播學》欄目設立“視覺修辭研究專題”，發(fā)表專題文章2篇。

? 《新聞界》2018年第12期的雜志開辟“視覺修辭研究”專題，刊登了3篇研究成果。

四、研究中存在的主要問題、改進措施，研究心得、意見建議：

在研究中存在的主要問題在于對于視覺修辭的效果評價體系的研究。因為視覺修辭的效果評估一直是學界研究的一個難題，對于效果評價的主要還是停留在傳統(tǒng)的實驗室階段，借助與眼動儀、腦電波等儀器來進行效果評估。但是這種效果評估體系只能針對具體的視覺文本，而對于像公共事件以及環(huán)境問題的修辭實踐效果的評價如何進行，變量如何進行控制等問題都是需要進一步深入研究。

五、其他需要說明的情況

在項目初始的設計中，計劃建設相關的數據庫工作，但在具體的實施中，發(fā)現(xiàn)視覺修辭不同于語言修辭，數據庫建設難度非常之大，而且很難付諸實踐，項目開題與研討中，專家建議放棄數據庫建設，改為案例庫建設，主要聚焦視覺修辭的理論、方法和應用研究，其中應用部分主要側重視覺修辭實踐研究。

基于此，本人特別申請最終成果的數據庫建設，改為案例庫建設，這樣技術操作上具有可行性，且應用價值上具有更大的現(xiàn)實性。

二、研究成果情況

主要內容：

1. 劉濤：《圖繪“西醫(yī)的觀念”:晚清西醫(yī)東漸的視覺修辭實踐——兼論觀念史研究的視覺修辭方法》，《新聞與傳播研究》2018年第11期

考察晚清西醫(yī)的話語觀念及其合法化過程,不能忽視圖像的生產及其視覺實踐。通過對《點石齋畫報》等代表性材料的視覺修辭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晚清西醫(yī)觀念的建構存在一個不容忽視的"視覺之維":第一是通過對眼疾、腫瘤等疾病形態(tài)的識別及話語接合實踐,解決西醫(yī)話語的合法"出場"問題;第二是通過對身體的原子化處理、他者化表征、可見性生產實踐實現(xiàn)西醫(yī)話語的合法"表征"問題;第三是通過對倫理意象、圍觀意象、神跡意象三種視覺意象的生產與再造完成西醫(yī)話語的合法"敘事"問題。因此,視覺修辭提供了一種通往觀念史研究的方法論路徑,即視覺形式、視覺話語、視覺文化的修辭分析,有助于我們在視覺維度上把握觀念的內涵、起源與社會影響,從而拓展觀念史研究的視覺向度。

2. 施暢：《地圖術:從幻想文學到故事世界》，《文學評論》，2019年02期

幻想地圖不僅是輔助讀者理解的副文本配件，更是一套不斷運作的沉浸機制。對宗教信仰而言，幻想地圖提供指引，并訓誡世人。對烏托邦及科幻小說而言，幻想地圖帶來了某種真實的感覺。對冒險小說而言，幻想地圖是誘人的召喚。托爾金致力于打造具有內在邏輯的世界架構，為幻想世界樹立了理性規(guī)則�！翱蓪懙摹被孟氲貓D是世界架構的基礎構件之一，既是故事之內的、召喚英雄前來冒險的敘事引擎，也是故事之外的、可供多方主體廣泛參與的跨媒介平臺�；�于幻想地圖的跨媒介敘事體現(xiàn)為“英雄的游蕩”與“地圖的鋪展”，故事世界由此實現(xiàn)敘事增殖乃至無限敘事。

3. 劉濤：《語圖論：語圖互文與視覺修辭分析》，《新聞與傳播評論》（CSSCI），2018.1（人大復印資料《新聞與傳播》2018年第7期全文轉載，《高等學校文科學術文摘》2018年第3期部分轉載）（獨立）

視覺論證理論的興起,確認了圖像具有和文字同等重要的修辭功能。在語言和圖像構成的圖文關系中,視覺修辭分析的關鍵是揭示語圖之間的論證結構及其修辭實踐。語言和圖形分別對應于不同的心理認知機制,雙重編碼理論(DCT)有助于相對清晰地把握認識過程的信息加工機制。可以從哲學邏輯和語圖關系兩個維度來把握視覺修辭的“語圖論”。哲學邏輯上,西方哲學思潮的演變,體現(xiàn)為語言和圖像的哲學關系思辨:從柏拉圖到利奧塔,圖像與感覺主義立場逐漸從語言所設定的“牢籠”中掙脫出來。語圖關系上,語言和圖像的論證結構主要體現(xiàn)為兩種基本的互文敘事,分別是統(tǒng)攝敘事與對話敘事。統(tǒng)攝敘事指向語言主導下的釋義結構,這是古典主義敘事的基本風格;對話敘事則體現(xiàn)為語言和圖像之間的對話主義關系,其文化后果往往是現(xiàn)代主義的或后現(xiàn)代主義的。

4. 劉濤：《轉喻論：圖像指代與視覺修辭分析》，《南京社會科學》（CSSCI），2018.10（獨立）（人大復印資料《新聞與傳播》2019年第2期全文轉載，《高等學校文科學術文摘》2019年第1期全文轉載）

視覺轉喻的本質是圖像指代,強調通過一種視覺元素來指代與之關聯(lián)的另一事物。不同于視覺隱喻的"跨域映射"原理,視覺轉喻的本質特征是"同域指代"。根據圖像符號的兩個基本指涉面向——再現(xiàn)與表意,視覺轉喻可以分為指示轉喻和概念轉喻,前者表現(xiàn)為部分指代整體,主要關注圖像再現(xiàn)維度的時空"語言",后者表現(xiàn)為具象指代抽象,核心探討圖像表意維度的關聯(lián)"語法"。前者表現(xiàn)為部分指代整體,后者表現(xiàn)為具象指代抽象。指示轉喻強調視覺元素的再現(xiàn)特征,從而在現(xiàn)實"斷片"中想象完整的現(xiàn)實圖景,具體涉及到空間維度的視點、視角和視域問題,以及時間維度的快照、長鏡頭和蒙太奇問題;概念轉喻強調視覺元素的意指內涵,主要在域陣維度考察不同敘述層之間的關聯(lián)結構,具體包括符號呈現(xiàn)維度的像似指代和規(guī)約指代,以及意義表現(xiàn)維度的域內暗指和多模態(tài)指代。

5. 劉濤：《意象論：意中之象與視覺修辭分析》，《新聞大學》2018年第04期

在視覺話語表征體系中,意象生產是一種常見的視覺修辭實踐。所謂意象,就是意中之"象",強調意與象的結合。在中國古代文論傳統(tǒng)中,"象"具有積極的媒介功能,其"出場"的目的就是緩解"言"與"意"之間的尷尬和矛盾,"立象以盡意"。"意"強調象征之意,而"象"則指向一定的物象,對應的是既定的形式。意象生成具有積極的物象基礎,強調視覺意義上形式與象征的結合,即"象"進入到一定的象征系統(tǒng),成為一個攜"意"之符。在視覺修辭實踐中,視覺意象是分層次的,具體包括原型意象、概念意象、符碼意象三種基本的意象形態(tài)。三種意象形態(tài)在生成原理、視覺形式、理論話語上都存在一定差異,而在具體的視覺修辭實踐中又具有積極的對話基礎。

6. 劉濤：《隱喻論：轉義生成與視覺修辭分析》，《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7年第06期

隱喻發(fā)生的基本原理是轉義生成。作為人類思維的兩種基本形式,隱喻和轉喻對應的符號結構分別是聚合關系(paradigmatic relation)和組合關系(syntagmatic relation)。電影符號學者麥茨立足于拉康的精神分析傳統(tǒng),認為電影語言中隱喻和轉喻的無意識工作原理分別是"凝縮"和"移置"。前者為了捕捉"真理的微光"而在隱喻軸上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想象空間,后者則在轉喻軸上形成了"想象的能指"(imaginary signifier)。在視覺修辭的意義機制中,視覺隱喻依賴于視覺元素所構成的轉喻結構,而且在圖像文本的聚合軸上實現(xiàn)了隱喻意義的生產。我們可以根據本體與喻體的"在場"方式差異,將視覺隱喻的工作原理區(qū)分為構成性視覺隱喻和概念性視覺隱喻。

7. 劉丹凌：《觀看之道：“像化”國家形象的視覺識別框架》，《南京社會科學》2018年第10期

"像化"國家形象的意義生成不僅關涉國家"源像"的媒介化呈現(xiàn),更關涉"觀看的語法",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基于視覺識別框架及其運作的想象性社會實踐。如果說實體與要素的關系決定了屬性識別框架,為觀審者辨識"像化"國家形象的表現(xiàn)和特征提供了基本路徑;那么在場與缺場的關系則確立了暗指識別框架,為觀審者想象和聯(lián)系圖像之外的國家形象面貌及其意涵提供了重要方式;而"展面"與"刺點"所指向的則是情感識別框架,牽引觀審者從對視覺文本表達的判別和解析轉向主觀情感的卷入和態(tài)度的闡明。三者不是一個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自足體系,卻在"像化"國家形象的認知形構中發(fā)揮重要作用。

三、下一步研究計劃

項目的前期理論基礎研究工作正在進行，接下來研究抓喲聚焦三個方面：

第一，視覺修辭理論研究，主要開展以下三項理論工作：一是視覺修辭語法理論研究、二是視覺修辭論證理論研究，三是視覺修辭批評理論研究。

第二，視覺修辭方法研究，主要開展圖像文本分析方法、視覺空間分析方法、圖像事件分析方法。

第三，視覺修辭實踐研究，一是建立完善的視覺修辭效果評價體系，二是研究圖像在環(huán)境問題治理中的作用以及圖像對于共意動員策略的影響，三是國家形象傳播中新的視覺修辭傳策略以及話語體系建構中的修辭體系的建立。

課題組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