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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史部文獻整理研究

2021年07月19日10:44

浙江大學劉進寶主持完成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敦煌史部文獻整理研究》(項目批準號為:12AZS002),最終成果為專著《敦煌史部文獻匯輯集!罚ㄆ跫s部分上下)、《敦煌史部文獻匯輯集!罚畮げ糠郑Un題組成員有:金瀅坤、趙大旺、宋坤、秦樺林、孫寧。

一 研究的目的和意義

學界對敦煌文獻的研究已達百年之久,而文本的迻錄、辨識、?笔情_展研究的基礎,該成果的研究目的是對敦煌史部文獻進行系統(tǒng)全面的校錄整理,形成高質量、集大成的敦煌史部文獻的匯校本,為學界提供一部全面完整、權威實用的定本,讓敦煌文獻走出敦煌學的圈子,真正融入學術界,使一些不專門從事敦煌學研究的學者,能夠像使用二十四史、《資治通鑒》那樣使用敦煌文獻,這樣敦煌文獻才能發(fā)揮更大價值。該成果分為史傳類、地理類、政書類、儀注類、簿籍類、帳歷類、契約類、轉帖類、目錄類、題記類,對各大類進行分類輯錄,由項目組成員分工負責,分別進行輯錄,使得研究相關方面的學者能夠獲得準確、全面的敦煌資料。

該成果以敦煌文獻的整理、迻錄為主要研究內容,其基本內容為文書的分類、定名、綴合、解題、錄文、校記。分類主要參照《四庫全書總目》分類法,并根據(jù)敦煌文獻的實際情況進行調整;定名是對前人已有的定名進行辨析,對定名不清、擬題可商或尚未定名的卷子進行定名;綴合是在系統(tǒng)調查整理史部文獻的基礎上,將斷裂的卷子進行綴合;解題是對每一件敦煌文書的基本情況進行說明,包括底本、參校本選擇、原卷物理狀貌、定名定年依據(jù),內容簡介、文獻存佚情況、圖版刊布情況和前人著錄情況;錄文是對原卷文字的準確過錄,保持錄文的原始性;校記是對文獻錄文的校訂、比勘,明異同、定是非,以保證錄文的可靠性,必要時對個別字詞進行解釋。在從事這些研究的過程中,有以下幾個特點。

第一,所有錄文忠實于原卷,力求保存原卷狀貌。目前已出版的敦煌文獻圖版本浙江大學均有收藏,國際敦煌項目(IDP)和法國國家圖書館也公布了一部分彩圖,項目組還專門購買了一批清晰的彩色圖版,因此,項目組的研究條件較前人有了大幅度的改善。除個別收藏信息不明或未出版的文獻外,所有輯錄本的錄文要求見到原卷的圖版,有彩圖的文獻核對彩圖。錄文過程中對于一些文字清晰但暫時無法識讀的,照描其形,不予臆測。對于一些常見俗字,正文中直錄正字,但在校記中說明原卷情況。原卷有漏寫的情況,如所缺漏的文字不影響文意,則不予臆補。如確需補充,則在校記中說明理由,對于校改文字同樣如此,如對于S.3877《戊戌年令狐安定請地狀》中的“不辝承料”,前人在整理、研究過程中均將其校作“不辦承料”,而我們認為“不辝承料”語意亦通,并列舉了敦煌文獻中“不辝”作“不能”義的用例,因此尊重原卷而不予校改。此外,如社邑文書中對違反規(guī)定者的處罰中,常見“罰酒一甕”的規(guī)定,在一些文書中也略寫為“罰一甕”,前人大多以意校補一“酒”字,該成果認為,社人對于“罰一甕”所指何物均心知肚明,無須贅補。

第二,項目成果吸收文獻學、語言文字學的成果。以往對敦煌史部文獻的分類輯校本大多是由歷史學者完成的,沒有語言文字方面的專家參與,因此在語言文字方面還有一些錯誤,一些錄文引起了語言文字學界的批評和商榷,使得讀者難以放心使用。為規(guī)避這一缺陷,該成果在成員結構上進行了優(yōu)化,吸收文獻學、語言文字學的研究者參加項目組,如秦樺林同志畢業(yè)于浙江大學古籍所,師從張涌泉教授,長期從事語言文字學和敦煌文獻的研究,對于敦煌俗語言、俗字、寫本文獻方面有一定造詣,在這一領域已發(fā)表十余篇高質量的論文,對成果中很多俗字、俗語詞,以及敦煌文獻名物考證方面貢獻良多。宋坤同志長期師從河北社科院孫繼民研究員,從事黑水城文獻的整理研究,發(fā)表十余篇論文,并合著出版多種專著。此外,項目組還多次就一些具體問題的討論請教了語言文字學者如張涌泉、張小艷等先生。項目組中的歷史學研究者也一直關注俗語詞、俗字的研究,并有相關文章發(fā)表,如劉進寶教授的《試釋敦煌文獻中的“指撝”》、《唐五代敦煌棉花種植研究———兼論棉花從西域傳入內地的問題》等文都是從字義考辨切入展開研究的,趙大旺的《敦煌社邑文書校讀札記三則》也有一則俗字研究的札記。因此,項目成果能夠糾正許多前人在俗語詞、俗字方面的誤錄、誤校,保證了輯錄本的可靠可信。如對于敦煌文獻中常常出現(xiàn)的“”字,前人錄文都將其錄作“毛”或“屯”,也有直描其形而未予說明的,認為該字是“三”的俗寫,并給出了充足可信的理由。

第三,收錄的文獻相對前人更加全面,敦煌文獻各家館藏大都是以入藏先后的流水號編目排序的,出版的影印本也大抵以此為序,沒有分類。雖然百年來海內外學者在敦煌文獻的整理、輯錄上做了大量工作,但由于以前所見材料有限,所作往往是挖寶式的,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一些分類作品集的完備性有待提高,缺乏集大成的匯輯校錄。該成果各成員的輯錄工作都是建立在對目前已出版的敦煌文獻圖版進行全面普查的基礎上完成的,因此能夠發(fā)現(xiàn)一些前人沒有輯錄的敦煌文獻。如《契約文獻》收錄前人未予輯錄的有100多件、《社邑文獻》收錄前人未予輯錄的有95件,新發(fā)現(xiàn)的文獻有些殘缺較嚴重,提供的可研究信息有限,但其中也有不少具有重要研究價值的寫卷,如BD.16333B《某人請免地子狀》就是關于歸義軍時期地子問題的重要材料,前人對此未做輯錄或研究;又如P.2717P2《結社契》對研究社邑喪葬用車有重要價值,前人也未曾注意。總之,該成果提供了更全面的分類輯錄本,為相關方面的研究者提供更全面的資料集,有助于推動各相關方面研究的更進一步發(fā)展。

第四,項目研究成果在全面繼承前人研究成績的基礎上有進一步的推動。以前對于敦煌文獻的分類輯錄雖然存在一些問題,但其成就是主要的,前人在艱苦的研究條件中取得了很大的成績,該成果的研究就是建立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這主要體現(xiàn)在題解中對文書定名、定年、綴合的說明中,以及在錄文過程中尊重前人的錄文成果。對于前人已定名、定年、綴合的,題解中予以介紹,并說明從之或不從的理由,如對Дx.6053背《轉帖》,前人將其定題為“渠人轉帖”,而該成果考察之后認為,該件應當定題為“行人轉帖”。在定年方面,前人的有些定年或者定年不準確,或者理由不充分,或者予以存疑,該成果在題解中提供了更充足的證據(jù),有些坐實了前人的定年、有些修改了前人的定年,有些確實理由不充足的文書也勇于存疑,留俟后考。錄文方面,在徑直過錄原卷的同時,以校記的形式說明前人的錄文情況,對于一些有爭議的錄文,一一列舉前人錄文情況,然后說明取舍理由。因此,該成果不僅僅是對某一件文書的錄文,也是對前人整理研究成果的匯集,前人的校錄成果散在各處,不便于讀者比較、利用,我們匯聚各家研究成果,吸收表彰正確意見,糾正一些誤錄誤校,解決前人未能解決的問題,也是學術規(guī)范的要求。

第五,文獻的整理與研究同時進行。對于一些重要的寫卷,該成果所撰寫的題解其實就是一篇學術性的小札記,甚至一些錄文和校勘成果本身就在高質量的學術刊物上發(fā)表,如劉進寶教授的《敦煌文書〈后晉開運二年寡婦阿龍牒〉考釋》就是該輯錄工作的一部分,其中對“寡婦阿龍牒”的錄文和研究性成果就來自該成果中對該件文書的題解、錄文和校記。此外,項目組成員在錄文過程中對一些問題產(chǎn)生興趣,撰寫了一批高質量的論文,其中金瀅坤同志、宋坤同志的博士后工作就以文書輯錄與研究為主,宋坤主持的“敦煌法制文書校釋與研究”獲批為中國博士后科研基金第59批面上資助項目,孫寧博士在承擔籍帳部分輯錄的過程中完成了博士學位論文《唐代籍帳研究》。趙大旺在整理社邑文書的過程中確定了博士學位論文的研究方向“唐五代敦煌社邑的經(jīng)濟互助”等。項目組成員還在《敦煌研究》《文獻》《中國農(nóng)史》《中華文史論叢》等刊物上發(fā)表論文10余篇,其中2篇論文被“人大復印報刊資料”轉載。

二 成果的價值

該成果在充分吸收海內外學術界成果的基礎上,對敦煌文獻進行系統(tǒng)、全面、準確地整理和錄文,為學界提供一部精良的敦煌文獻讀本,其學術價值不言而喻,具體而言,有以下幾方面的價值較為突出。

第一,敦煌卷子中史部文獻的內容相當豐富,具有非常珍貴的研究價值,尤其是其中的社會經(jīng)濟文書,真切地展示了普通百姓的生活面貌,是研究中古時期各階層社會文化生活的最可寶貴的第一手資料。從語言文字的角度而言,這些文書包含有大量的西北方言、口語和文字演變的材料,是中古近代語言文字研究的寶庫,可為中古近代語言的研究及中國古代詞匯史的研究提供極其重要的材料。對于從事某一專題研究的學者,其工作第一步就是對所有敦煌文獻進行全面普查,但由于敦煌寫本大多深藏于各國圖書館及博物館,閱覽不易,而影印本又往往價格昂貴,一般的研究者無力購買,就是許多圖書館,也很難全部購買,因此,很多研究者難以看到全部敦煌寫卷的狀貌,即便能看到所有敦煌卷子的學者,要全部通讀所有文獻也非易事,目前統(tǒng)計敦煌文獻有七萬多個流水號,已出版的敦煌文獻圖版皇皇200余冊,要在其中撿出相關專題的材料耗時太多。該成果在忠實原卷的基礎上,對史部文獻進行較為全面的分類整理,不僅使研究者可以在無法看到原卷的情況下能夠放心使用敦煌文獻的資料,也為從事某一方面研究的學者提供較為系統(tǒng)全面的匯編匯校本,省卻研究者搜撿之勞,其對學術研究應該是有重要意義的。

第二,一般認為,研閱敦煌文獻有四大障礙:一是敦煌寫本多俗字,辨認不易;二是敦煌文書多俗語詞,理解不易;三是敦煌卷子多為佛教文獻,領會不易;四是敦煌寫本有許多殊異于后世刻本的書寫特點,把握不易。所以,按比較合理的分類體系重新編排,編纂一部集大成的敦煌文獻總集,做成像標點本二十四史那樣的“定本”,幫助讀者沖破敦煌寫卷的束縛和限制,使他們不再受殘卷、俗字、訛字等情況的困擾,幫助讀者提高研究效率和閱讀效率,為他們創(chuàng)造更好的研究條件和文本保障,使敦煌文獻成為各個學科都可以使用的材料,就是敦煌文獻整理研究者的心愿。也只有建立在這種高質量的校錄基礎之上,敦煌學研究才能走向深入,才能產(chǎn)生一批無愧于這個時代的超越前人的研究精品。

第三,有學者指出,在敦煌文獻整理新的百年來臨之時,應抓緊展開的工作包括對敦煌文獻的類聚、辨?zhèn)、定名、綴合、匯校。該成果對史部文獻的整理也包括了這幾項工作,目前,《敦煌經(jīng)部文獻合集》早已出版,得到學界一致好評,證明這一工作思路是符合學術界需求的。史學界也迫切需要一部高質量的敦煌史部總集,以促進敦煌學研究的深入和普及,為我國敦煌學研究昂首屹立于世界學術之林做出應有的貢獻。

(責編:王小林、劉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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