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中古文明的憲政精神研究

山東大學顧鑾齋主持完成的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歐洲中古文明的憲政精神研究”（項目批準號為：13ASS003），最終成果為同名專著。課題組成員有：韓慧、滕淑娜、謝堅、朱曉靜、田慶強、趙卓然、李玲、郭冬梅、徐葉彤。

一  研究的目的和意義

憲政精神是西方文明顯著而普遍的特征，而不是個別國家的孤立現(xiàn)象。對此，該成果進行了相對全面的考察，除英法德等主要國家外，還考察了意大利西班牙等國家和地區(qū)，以對歐洲中古憲政精神形成一個盡可能完整的概念。本研究成果首先從古典遺產進行考察，繼而從社會習俗、官方文件、私人著述、稅收形式、教會、政體等多個角度展開研究，揭示了歐洲中古憲政的基本狀況，并概括了它的基本特征。全部內容分4個層面，依次為：基礎層面，即古典憲政要素的遺存；思想層面，即中古憲政思想史、觀念史或學術史；制度層面，即憲政的實在歷史，涉及階級、等級、賦稅、議會等內容；社會層面，即社會習俗的憲政表現(xiàn)。同時，又注意不同層面之間的聯(lián)系，如思想和制度層面的互動。

中古以來，隨著憲政體制的革新和演進，歐洲各國積累了豐富的治國理政經驗，也經歷了很多挫折，總結了很多教訓。對此進行研究，有助于我們了解西方憲政的來龍去脈，掌握相關知識，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和國際關系，為國家的外交、軍事、宗教等提供對策�？梢詥⑹局袊�改革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免走彎路。所謂中國特色，主要是相對西方而言的，不了解西方憲政及其由來，就難以形成中國特色。另外，西方憲政史固然具有意識形態(tài)色彩，但它更是一種國家治理方式，其中蘊含著豐富的治理技術和技巧，其他文明國家都可以借鑒利用。

二  成果的主要內容

該成果主要包括六方面內容：（1）古典遺產與繼承。中古憲政精神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沒有古典遺產，所謂中古文明的憲政精神是不可想象的。這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思想遺產，如亞里士多德學說，構成了中古憲政的重要源泉。二是制度遺產，無論是雅典民主制、斯巴達貴族制，還是羅馬共和制，都對中古政體建設產生了深刻影響。（2）習俗。習俗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內容浩繁、錯綜復雜，本研究是尋繹和展現(xiàn)蘊含其中的憲政精神，如民眾的自由、法律、維權、民主等意識�，F(xiàn)存文獻包含很多憲政色彩鮮明的案例，這在政府、教會文件和私人著述中難以見到。（3）文本。歐洲中古遺存了大量歷史文件，直接反映國王、貴族、社會各等級關于自由、法律、權力、權利等概念的認識和訴求，本研究在于從這些文件中提取憲政因素，這對于建構歐洲中古憲政理論無疑有重要意義。（4）賦稅。稅收和財政是制度建構和運行的經濟基礎，歐洲中古稅制直接影響憲政精神的存在和發(fā)展�？梢哉f，沒有這樣的稅制，便沒有歐洲中古類型的政體。該成果擬從賦稅史中檢索資料，分析稅制與憲政之間的關系，建立稅制憲政理論。（5）教會�；�督教是古典文化的重要載體和傳承使者。由于在一定程度上吸收、繼承了古典思想和制度遺產，其本身便融含著深厚的憲政精神，在古典文化的傳播、羅馬法的復興和憲政精神的發(fā)展中發(fā)揮了重大作用，并因與王權形成二元格局相互牽制而推動了中古憲制的發(fā)展。（6）政體。歐洲中古政體具有一定的憲政特征，通常由王權和某一權利集體等要素構成，重大國事如征稅、宣戰(zhàn)、立法等通常由國王與權利集體協(xié)商決定，而不是國王任意而為，這就形成了一定的分權格局和制衡特征。而同時，教會在國王日常生活中也發(fā)揮了一定的牽制作用。

學術界通常認為，憲政是西方近現(xiàn)代的產物，古代中世紀不存在憲政。這實際上是現(xiàn)代人以自大心理站在一己的立場進行主觀臆斷而形成的觀念。憲政是西方文化固有和特有的精神，近現(xiàn)代憲政是古代以來發(fā)展的結果。憲政要素具有顯著的貫通性特征，只是因為借鑒了前人的經驗和技術，近現(xiàn)代的建構才顯得更加精致和健全。

古典時代留下了豐厚的憲政遺產，基督教繼承了這些遺產，并與日耳曼原始民主相結合，形成了中古憲政精神。這種精神包括自由、民主、選舉、代議、同意、法制等內容，表現(xiàn)為思想家的思考、官方文件的規(guī)定、制度建構的實踐、編年史家的記錄等。

西方學者的相關研究當然存在缺陷，但即使是牛津學派，也應該得到基本的肯定，所以在今天，仍然受到不少歐美學者的服膺。我們的研究既要注意擺脫這些缺陷的影響，又要避免走向極端，將歐美近代學術成果明珠暗投，以致走向歷史的虛無。

三  成果的主要價值

該成果的開拓性與創(chuàng)新性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方面。

一是立足中國文化背景或以中國人的視角審視中古憲政精神，提出了一些西方學者難以提出或不能提出的問題和觀點。

二是揭示了文本的憲政精神。關于中古三大政府文件，國內學術界主要對《大憲章》進行了研究，但不是從憲政的角度進行認識。《黃金詔書》則很少有人研究，《大敕令》更幾乎沒有研究。另外，國王加冕憲章、其他王室文件以及私人著述，這些在國內也無涉足或很少涉足，因此該成果的研究具有創(chuàng)新意義。

三是揭示了習俗的憲政內涵。中古習俗與憲政的關系，國內尚無研究，該成果在這方面具有開拓意義。

四是挖掘稅制的憲政意蘊。中古稅制與憲政的關系，國內亦缺乏研究，因而也具有創(chuàng)新意義。

五是古典思想的發(fā)現(xiàn)與傳播。亞里士多德的思想對中古憲政精神影響極大，但關于它的發(fā)現(xiàn)、接受和傳播卻鮮有研究，偶有所及，也無不淺嘗輒止。國外如此，國內更是如此。該成果對此進行了考察和分析。

該成果具有交叉學科性質，涉及史學、法學、政治學等多個學科的理論和方法。但它首先是世界史學科的一個研究領域或方向，這決定了課題組主要用歷史學方法進行實證研究，即注重對史料和史實的檢索、尋繹、稽考和分析，立足于原始資料和檔案資料的檢索和解讀，同時重視學術史的梳理和現(xiàn)當代著述的研讀，綜覽國內外學術界的相關著述及其是非得失，力求準確全面地掌握最新研究動態(tài)。抓住了這些環(huán)節(jié)，也就具備了接近客觀、真實歷史的條件。該成果注重文本的細解。有關文件如中古官方三大文件《大憲章》、《大敕令》和《黃金詔書》、國王加冕憲章，以及布曼納阿、格蘭維爾、勃拉克頓、馬西留斯、雷普高等人的著述等，該成果給予了細致的解析。